第十五章 戮（张曙光篇）
张曙光主动请缨，接下了跟随作战部队前往占领佐世保的任务，对于他来说，似乎与丁文彦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变的懒惰。很多时候，明明有些问题可以自己解答，可是却总要依靠对方。张曙光不喜欢这种习惯，所以，他选择离开指挥机关，到第一线参加战斗。
负责清剿佐世保残敌的是第二集团军。作为全军战斗力属一属二的装甲机械化部队，似乎所有人都显得异常重视这次任务，显然盛名之下无虚士，看着四周警惕的警戒着的战士们，张曙光甚至有点期望能尽快到达佐世保。
山脉那边的远方，隆隆的爆炸声隐约的传来，头顶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串串准备前往或者是刚刚返航的轰6轰炸机的身影。无论是一串串，还是偶尔一架拖拽着浓烟顽强飞行的轰炸机的经过，都会引起身边战士们的阵阵惊叹，似乎此刻很多人都迫切的想知道此刻久留米的战斗情况。
看着坐在身边伴随着装甲车颠簸的年轻战士们，张曙光忍住没有将久留米的情况讲出来，在他看来，虽然战斗仍在继续，但是久留米已经被提前判决了死刑。这座城市彻底完了，凶狠的丁文彦打从开始，就已经制定毁灭整个城市的计划。在离开之前，他曾经亲耳听到对方向空军大队建议加挂燃烧弹，原因仅仅是因为城市内有很多古老的木制建筑。
张曙光也仇恨日本人，可是他却仍然无法理解丁文彦的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似乎对于他来说，大和民族根本就只是一只需要被捻死的蟑螂。张曙光认为丁文彦是偏激的，可是在长时间的接触中，他觉得自己也感染了这种偏激的态度，让他原本自认为理智角度变的多少有点扭曲。而这一点，也最终导致了他下决心离开前指加入一线作战部队。
公路的损坏没有预想的那么严重，这让装甲部队可以全速向佐世保行驶，唯一的不足就是时不时出现的一个硕大的弹坑需要急驰的车辆猛的停止下来，骤然减速的感觉让人多少不太舒服。久留传来的爆炸声随着不断向佐世保的接近而变的越加巨大，当部队前进到连接佐世保与久留米的公路上时，漫天的硝烟随着爆炸声铺天盖地的吹来。
公路的入口处，一名打扮的很随意的士兵此刻正充当着生疏的交警指挥着过往坦克们向正确的方向前进，而在他们身后，构筑的异常坚固的阵地若隐若现的映入张曙光的眼帘。这里应该就是殷勇率领的第一团负责的阻击阵地，听说这个殷勇是老何的关门大弟子，张曙光到真希望能见见这个小子，看看他有什么能耐能让老何挑中。
可惜，此刻殷勇显然并没有在现场，一直到车队翻越过山峰后，张曙光也未能如愿的见到对方。
踏上通往佐世保的公路上之后，装甲车队的速度明显加快，在刻意的命令下未受到破坏的公路两边，横七竖八的停放着各式各样的日本轿车，时不时的张曙光还会从车子的后面看到一些人影的晃动，显然是些没来得及躲进城市的平民百姓。
一道愤怒的目光和竖起的中指吸引了张曙光的目光，公路边上，一名衣杉褴褛的男子包着一名小孩昂然的站在那里，用鄙视的目光和中指炫耀的向奔驰而过的军车和坦克晃动着。张曙光不知道对方在想这么什么，只是他那张扬的动作，却让他心头蒙上了一缕阴影。
“噼啪，噼啪。”车载电台忽然没来由的响起，随后头顶上，数架武直10呼啸着飞了过去，在迅速的悬停在半空中后，机身下的短翼加挂的火箭弹和导弹密集的向外射去，随后响起的爆炸声，则让车内的几名士兵瞬间紧张起来，并且用力的攥紧手中的武器，向射击孔外张望起来。
“准备战斗！”电台里再次响起命令声，听到命令的同时，装甲车后门被一脚踹开，战士们纷纷大步跑下车子向前方迅速的奔去。
战斗开始的多少有点突然，不过张曙光很快的反应过来，抓起刚刚配发给他的那支还一枪没放过的突击步枪，随着众人向前跑去。
“哒哒！！”密集的子弹从入城口处的一栋建筑内射出，乒乓做响的敲打在仍就不断前进的坦克那厚实的装甲上，或许，敌人对于自己的火力很有信心，赫然将大半个身子暴露在掩体外，让张曙光可以清晰的透过望远镜看到对方的样子。
一个女人，三十多岁张的相当粗壮的女人，身上没有军服，只穿了一见套服，原本浅淡的颜色早已被肮脏的灰色所取代，已经拧歪了的脸和不断摇晃着勉强操纵重机枪的表情，则让这一切看起来多少显得比较配套。
“迫击炮准备！”看着对方在数公里外那嚣张的样子，一团长随即大声命令道，听到他的命令，张曙光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后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张参谋长，怎么了？”身边，副团长连忙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张曙光不自然的回答道。
“看样子是平民啊。小鬼子那疯狂劲儿，看来没怎么变。”副团长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忽然开口道。
“是啊，看来我们这场清剿战未必是什么轻松工作。”张曙光胡乱回答道。
“吁！！轰！！”伴随着爆炸声，刚刚那嚣张的机枪阵地刹那间被120迫击炮变成一团废墟。
“你怎么看？”副团长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对于我来说，区分他们是平民还是武装份子的唯一标准就是他们拿没拿武器。”张曙光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回答道。此刻的他，似乎已经能理解丁文彦一些偏激的想法了。
张曙光一种用军人的定义来将自己区别于刽子手或者是屠夫，作为一名军人，尤其是职业军人，他一直以荣誉和胜利来要求自己，并且尽量不将屠杀作为实现这两点的首要目的，可是，眼前的佐世保似乎在处处挑战着他作为军人的底线。
清剿工作迅速展开，原本庞大的队伍在进入佐世保的街区后就如同河流汇入汪洋一般，延着各条道路逐渐稀释，并且迅分散到各个角落之中。而原本的宁静也随着部队的进入骤然被打破，枪声，喊声，嘈杂声瞬间从四面八方传来。
张曙光所在的连队此刻正延着附近的居民区向港口方向前进着，作为派遣到这个连队的军首长来说，无论是他的年龄还是军衔都让士兵们感到敬佩和好奇，所以即便是在战斗的闲暇，仍然会有好奇的目光向他看来。这种情形多少让张曙光忘却了一些不愉快，专心的思考起即将展开的清剿战。
“殺します～！”忽然一阵疯狂的喊声从前方传来，听到喊声张曙光连忙向射击孔看去，前方，一名衣杉凌乱的男子似乎忘却了此地是战场，一边疯狂的大喊着，一边奋力的抽打着身边两名年轻的女子。步战车呢，机枪手似乎看不下去了，在车子临近到对方身边的时候，警告的对空放了两枪，听到枪声，男子猛的停下手，随即转头向这边看来。
按照条例，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严禁对平民开枪，即便是警告性的对空射击，可就在身边的连长准备出言呵斥机枪手的时候，张曙光忽然发现，男子在步兵战车靠近的瞬间，忽然拉动身下的一根导爆索，随即，一阵猛烈的爆炸骤然间在路边响起。
一阵仿佛地震一般的摇晃猛的将重达十几吨的步兵战车横移了数米，被爆炸掀起的石块和铁屑将车外的装甲敲打的叮当做响。车上，露出半个身子的机枪手的身体颓然间掉落进车内，一汩汩鲜血顺着被弹片击穿的伤口不断的喷射出来。
原本平和的气氛被瞬间打乱，车内驾驶员慌忙的稳定着车身，而其他人则在还未从震动中醒悟过来的时候，就本能的扑向伤员，七手八脚的按压着伤口寻找着三角巾。
众人身边的张曙光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看着在疼痛下不断痉挛的身体逐渐的从剧烈到平息，从柔软到僵硬，他似乎在内心中终于开始考问起之前自己对军人所下达的定义。死的那名机枪手之前还曾经为张曙光点过烟，而且还在行进的途中笨拙的讲了个笑话。可是仅仅在片刻之前，这些东西都从经历变成了记忆，之前的经历者此刻正冷冰冰的躺在车内，鲜血则在肮脏的鞋底流淌着。
之前那名日本男子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能平安的接近装甲车，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其实以对方的角度来看，显然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甚至可以用英勇来说，可当站到这种‘英勇者’的对立面上时，似乎礼节和仁慈恐怕只能与迂腐和懦弱下等号。
“你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一意孤行要实现歼灭敌人的意图。从冷酷一点的角度来说，我并不觉得俘虏数万日军可以为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和有利的条件，我只知道，这数万人要吃要喝，他们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我们跨海供给，与其这样，倒不如一绝后患。
战争就是这样，秦将白起屠赵国数十万人，让赵国彻底失去了称霸的可能，抗日战争，日军数百万军队纵横中华大地，造成的损失和伤亡将我们一下子打落到最贫穷国家的行列。战争是什么，广泛意义上说也不仅仅是一次两次战役甚至一场两场战争的胜利。
‘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芑秆一石，当吾二十石！’孙子早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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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清剿佐世保残敌的是第二集团军。作为全军战斗力属一属二的装甲机械化部队，似乎所有人都显得异常重视这次任务，显然盛名之下无虚士，看着四周警惕的警戒着的战士们，张曙光甚至有点期望能尽快到达佐世保。
山脉那边的远方，隆隆的爆炸声隐约的传来，头顶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串串准备前往或者是刚刚返航的轰6轰炸机的身影。无论是一串串，还是偶尔一架拖拽着浓烟顽强飞行的轰炸机的经过，都会引起身边战士们的阵阵惊叹，似乎此刻很多人都迫切的想知道此刻久留米的战斗情况。
看着坐在身边伴随着装甲车颠簸的年轻战士们，张曙光忍住没有将久留米的情况讲出来，在他看来，虽然战斗仍在继续，但是久留米已经被提前判决了死刑。这座城市彻底完了，凶狠的丁文彦打从开始，就已经制定毁灭整个城市的计划。在离开之前，他曾经亲耳听到对方向空军大队建议加挂燃烧弹，原因仅仅是因为城市内有很多古老的木制建筑。
张曙光也仇恨日本人，可是他却仍然无法理解丁文彦的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似乎对于他来说，大和民族根本就只是一只需要被捻死的蟑螂。张曙光认为丁文彦是偏激的，可是在长时间的接触中，他觉得自己也感染了这种偏激的态度，让他原本自认为理智角度变的多少有点扭曲。而这一点，也最终导致了他下决心离开前指加入一线作战部队。
公路的损坏没有预想的那么严重，这让装甲部队可以全速向佐世保行驶，唯一的不足就是时不时出现的一个硕大的弹坑需要急驰的车辆猛的停止下来，骤然减速的感觉让人多少不太舒服。久留传来的爆炸声随着不断向佐世保的接近而变的越加巨大，当部队前进到连接佐世保与久留米的公路上时，漫天的硝烟随着爆炸声铺天盖地的吹来。
公路的入口处，一名打扮的很随意的士兵此刻正充当着生疏的交警指挥着过往坦克们向正确的方向前进，而在他们身后，构筑的异常坚固的阵地若隐若现的映入张曙光的眼帘。这里应该就是殷勇率领的第一团负责的阻击阵地，听说这个殷勇是老何的关门大弟子，张曙光到真希望能见见这个小子，看看他有什么能耐能让老何挑中。
可惜，此刻殷勇显然并没有在现场，一直到车队翻越过山峰后，张曙光也未能如愿的见到对方。
踏上通往佐世保的公路上之后，装甲车队的速度明显加快，在刻意的命令下未受到破坏的公路两边，横七竖八的停放着各式各样的日本轿车，时不时的张曙光还会从车子的后面看到一些人影的晃动，显然是些没来得及躲进城市的平民百姓。
一道愤怒的目光和竖起的中指吸引了张曙光的目光，公路边上，一名衣杉褴褛的男子包着一名小孩昂然的站在那里，用鄙视的目光和中指炫耀的向奔驰而过的军车和坦克晃动着。张曙光不知道对方在想这么什么，只是他那张扬的动作，却让他心头蒙上了一缕阴影。
“噼啪，噼啪。”车载电台忽然没来由的响起，随后头顶上，数架武直10呼啸着飞了过去，在迅速的悬停在半空中后，机身下的短翼加挂的火箭弹和导弹密集的向外射去，随后响起的爆炸声，则让车内的几名士兵瞬间紧张起来，并且用力的攥紧手中的武器，向射击孔外张望起来。
“准备战斗！”电台里再次响起命令声，听到命令的同时，装甲车后门被一脚踹开，战士们纷纷大步跑下车子向前方迅速的奔去。
战斗开始的多少有点突然，不过张曙光很快的反应过来，抓起刚刚配发给他的那支还一枪没放过的突击步枪，随着众人向前跑去。
“哒哒！！”密集的子弹从入城口处的一栋建筑内射出，乒乓做响的敲打在仍就不断前进的坦克那厚实的装甲上，或许，敌人对于自己的火力很有信心，赫然将大半个身子暴露在掩体外，让张曙光可以清晰的透过望远镜看到对方的样子。
一个女人，三十多岁张的相当粗壮的女人，身上没有军服，只穿了一见套服，原本浅淡的颜色早已被肮脏的灰色所取代，已经拧歪了的脸和不断摇晃着勉强操纵重机枪的表情，则让这一切看起来多少显得比较配套。
“迫击炮准备！”看着对方在数公里外那嚣张的样子，一团长随即大声命令道，听到他的命令，张曙光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后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张参谋长，怎么了？”身边，副团长连忙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张曙光不自然的回答道。
“看样子是平民啊。小鬼子那疯狂劲儿，看来没怎么变。”副团长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忽然开口道。
“是啊，看来我们这场清剿战未必是什么轻松工作。”张曙光胡乱回答道。
“吁！！轰！！”伴随着爆炸声，刚刚那嚣张的机枪阵地刹那间被120迫击炮变成一团废墟。
“你怎么看？”副团长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对于我来说，区分他们是平民还是武装份子的唯一标准就是他们拿没拿武器。”张曙光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回答道。此刻的他，似乎已经能理解丁文彦一些偏激的想法了。
张曙光一种用军人的定义来将自己区别于刽子手或者是屠夫，作为一名军人，尤其是职业军人，他一直以荣誉和胜利来要求自己，并且尽量不将屠杀作为实现这两点的首要目的，可是，眼前的佐世保似乎在处处挑战着他作为军人的底线。
清剿工作迅速展开，原本庞大的队伍在进入佐世保的街区后就如同河流汇入汪洋一般，延着各条道路逐渐稀释，并且迅分散到各个角落之中。而原本的宁静也随着部队的进入骤然被打破，枪声，喊声，嘈杂声瞬间从四面八方传来。
张曙光所在的连队此刻正延着附近的居民区向港口方向前进着，作为派遣到这个连队的军首长来说，无论是他的年龄还是军衔都让士兵们感到敬佩和好奇，所以即便是在战斗的闲暇，仍然会有好奇的目光向他看来。这种情形多少让张曙光忘却了一些不愉快，专心的思考起即将展开的清剿战。
“殺します～！”忽然一阵疯狂的喊声从前方传来，听到喊声张曙光连忙向射击孔看去，前方，一名衣杉凌乱的男子似乎忘却了此地是战场，一边疯狂的大喊着，一边奋力的抽打着身边两名年轻的女子。步战车呢，机枪手似乎看不下去了，在车子临近到对方身边的时候，警告的对空放了两枪，听到枪声，男子猛的停下手，随即转头向这边看来。
按照条例，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严禁对平民开枪，即便是警告性的对空射击，可就在身边的连长准备出言呵斥机枪手的时候，张曙光忽然发现，男子在步兵战车靠近的瞬间，忽然拉动身下的一根导爆索，随即，一阵猛烈的爆炸骤然间在路边响起。
一阵仿佛地震一般的摇晃猛的将重达十几吨的步兵战车横移了数米，被爆炸掀起的石块和铁屑将车外的装甲敲打的叮当做响。车上，露出半个身子的机枪手的身体颓然间掉落进车内，一汩汩鲜血顺着被弹片击穿的伤口不断的喷射出来。
原本平和的气氛被瞬间打乱，车内驾驶员慌忙的稳定着车身，而其他人则在还未从震动中醒悟过来的时候，就本能的扑向伤员，七手八脚的按压着伤口寻找着三角巾。
众人身边的张曙光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看着在疼痛下不断痉挛的身体逐渐的从剧烈到平息，从柔软到僵硬，他似乎在内心中终于开始考问起之前自己对军人所下达的定义。死的那名机枪手之前还曾经为张曙光点过烟，而且还在行进的途中笨拙的讲了个笑话。可是仅仅在片刻之前，这些东西都从经历变成了记忆，之前的经历者此刻正冷冰冰的躺在车内，鲜血则在肮脏的鞋底流淌着。
之前那名日本男子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能平安的接近装甲车，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其实以对方的角度来看，显然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甚至可以用英勇来说，可当站到这种‘英勇者’的对立面上时，似乎礼节和仁慈恐怕只能与迂腐和懦弱下等号。
“你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一意孤行要实现歼灭敌人的意图。从冷酷一点的角度来说，我并不觉得俘虏数万日军可以为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和有利的条件，我只知道，这数万人要吃要喝，他们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我们跨海供给，与其这样，倒不如一绝后患。
战争就是这样，秦将白起屠赵国数十万人，让赵国彻底失去了称霸的可能，抗日战争，日军数百万军队纵横中华大地，造成的损失和伤亡将我们一下子打落到最贫穷国家的行列。战争是什么，广泛意义上说也不仅仅是一次两次战役甚至一场两场战争的胜利。
‘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芑秆一石，当吾二十石！’孙子早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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