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各自为战
偏僻的小道上，被炸弹洗劫过的痕迹油然清晰，一座座巨大的弹坑似无声的诉说着之前战斗的猛烈。而在此刻，在这人迹罕见的小路上，一个普通平民打扮的男子正在缓慢的向前行走着，外表看来，男子无精打采，似死了老娘一般，可是实际上，对方却在每前进几步就会拿出手中的一本书四下比画着。
轻微的喀嚓声不断的从书中传来，在小路远处的一座座阵地，在喀嚓声中，被从容收录在书内的照相机中。在满意的巡视了一眼后，男子再次流露出一副悲惨的样子，转头离开小路，向另外的方向转去。
同一时间，仙台战区。
一架飞的极低的无人侦察机，发出的轻微响动并没有引起在混乱的废墟上徘徊的众人的注意。机身下，红外线镜头仔细的扫描着战场上的一切，努力的在废墟中分辨着坦克那并不明显的身躯。地面上，张勇涛等人，经过了一场漫长的战斗后，对于头顶上时不时飞来骚扰的无人机已经司空见惯了，偶尔会有几个被嗡嗡声吵醒的伤员，鄙夷的对着天空举起中指，顺道嘴巴里问候一下操纵飞机的那个家伙的三代女性。
战争是残酷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这么说。张勇涛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不过，他宁愿没有。一场战斗下来，自己的团已经被彻底打残，能站着的没有不带伤的，原本与战士们形影不离的99坦克，此刻却变成一团团废墟躺在街头巷尾的各个角落。
虽然张勇涛不愿承认，但是他知道，是敌人的撤退救了他的命，如果敌人此刻仍然保持着之前那种强度的攻击的话，现在恐怕自己会和坦克一样变成一团废墟躺在那里。可即便如此，战斗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很难让人承担的。步兵团消耗殆尽，装甲团只剩下空壳。原本一个个年轻的面孔此刻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黯然躺在地上，任凭弥漫的硝烟吹袭着。
“唉，咋人人家家里交代啊？”站着领出来的战士，却要躺着被运回国去，这种悲哀是任何一个家庭都无法承受的。而现在，这种惨剧却要在自己的手下重复上演千百回。想到这点，张勇涛就觉得自己的心口针扎一样的疼，疼的他几乎站不稳身子。
“团长，总参来人了。”就在张勇涛犹豫着，要不要靠在哪里休息一会的时候，通讯员忽然在身后喊道，听到喊声，他强自站直身子，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缓慢的转过头去。
“总参？他们怎么过来的。”张勇涛奇怪的反问道。
“不知道，密码和暗号全部符合。”通讯员摇头道。
“走，看看去。”张勇涛点了点头，随后跟着通讯员向前方走去。
※※※
“敌人目前仍无行动。”看着刚刚送过来的情报和照片，参谋报告道。
“攻击机群准备完毕了吗？”浜田靖一沉稳的询问道。
“已经准备完毕。”参谋立刻点头回答道。
“东京的货运列车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在各个小站待命。”
“部队已经部署就位了？”
“是的，临编第三十二师团，第三十三师团以及第三十四师团已经进入攻击位置，一旦战斗开始，他们将负责牵制敌军，并且等到运输线被打通后，会汇合总攻部队一起发动进攻。”
“命令，越后之龙正式开始。”浜田靖一点了点头，缓慢的命令道。
※※※
对方的身份无庸质疑，确实是总参派来的情报人员，不过对方的打扮却着实让张勇涛颇感不舒服——一身日式西服，看起来刻板而呆滞，配合对方的面孔，竟然活脱脱一副日本中年男子的样子。
“是的，按照总参命令，您将跟随我们前往东京地区，做战后总结。”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得到的命令后，情报员用一副呆板的表情看着张勇涛。
“部队不撤退吗？”从一个日本人外貌的男子口中吐出标准的中文，这多少让人感到有点滑稽，不过张勇涛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冷静的反问道。
“暂时不动，他们会有专门人员负责接应。”男子再次回答道。
“那容我准备准备。”
“对不起，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务必请张团长现在动身。”男子开口要求道。
“这么急吗？好吧。”看了看自己身上肮脏的军服，张勇套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答应道。
对方准备的很妥当，车子和司机已经停在防线外，在张勇涛刚刚钻进车子做定后，汽车立刻发动起来，迅速的带着他向远处的荒野开去。
坐在颠簸的车里，让人有种可笑的感觉，此地明明是战场，作为指挥官却坐在车里离开了。这种感觉让张勇涛颇感有趣，可就在他的笑意刚刚浮现在嘴角时，头顶上忽然传来的轰鸣声却顿时让他的笑容凝结在那里，再也无法化开。
数架F-15J战斗机呼啸着轰鸣着从云层中出现，仿佛捕猎的猛禽一样自高空从天而降，庞大的机翼下，数枚加挂在上面的桶装物体在飞机降低高度的同时，瞬间脱离机翼，随后按自由落体的定式迅速的从高空掉落。
“轰！”在物体刚刚接触地面的同时，整个空地顿时生起一片浓重的火光，火焰是那么的猛烈，几乎在瞬间就充斥到数层楼房的高度。随后，一他团黑烟在火光消散后，取而代之，笼罩在整个阵地的上空。
“空气燃料炸弹！”看着熟悉的一幕，张勇涛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几个字，随后，是心中的一片冰冷。
“我的兵！”叫喊着，他试图夺取方向盘，可是很快的头部的一阵剧烈疼痛，就让他顿时失去了知觉。
“对不起，张团长，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只能带您一个离开。”看着被自己打晕的张勇涛，情报员罕见的流露出一副悲哀的神情，向他解释道。
※※※
“你一定知道日本人会有所反应的对不对，你一定知道日本会发动突然袭击的对不对？你甚至还一定知道他们的袭击目标是吧？”张曙光怒气冲冲的踹开门，大吼着对丁文彦质问道。
“我能否认吗？”见到张曙光愤怒的冲到自己面前，丁文彦稍稍后退了退，随后反问道。
“不能，我知道你一定会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来说服我，不过我不再相信了，你现在领导着潜伏在日本地区的特工组织和特种部队组织，你完全可以洞察对方的行踪，甚至如果你按照正常步骤汇报的话，敌人也绝对不可能得逞。可是，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张曙光摆手制止了丁文彦，再次质问道。
“没有为什么！”丁文彦忽然的坦白，让张曙光不由的一愣。
“我明白了，从一开始，你就一直没打算和谈对吗？无论是在谈判中故意显露的张扬，还是刺激日本的态度，其实都是你下的套？是不是这样？”张曙光沉默了好一会，才再次冷静的问道。
“如果这么理解的话，那你未免太小看日本人了，应该说，日本人有着他们的优点，坚韧和顽强，如果不到陷入绝境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甘心蛰伏的。我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一切都只是敌人自己的选择罢了。”丁文彦简单的回答道。
“胡说，绝对不可能，你一定在事先已经洞悉了敌人的计划，可你为什么不通知部队按步骤撤退？”张曙光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或许是我的一点点私心吧，我想问敌人提供一个借口，或者说是希望，让他们知道，他们还有胜利的可能。”丁文彦坦率的回答道。
“所以你就敢决定牺牲战士们吗？”当张曙光想到发生的事情，怒气就再一次涌起。
“你说的是张勇涛的团吧？其实，早在计划制定之初，他们就已经注定要面临敌人的围攻，按照战役模拟结果看，他们的团应该会全军覆灭，所以压根没有制定相应的撤退计划，不过结果让战役局的所有人都出忽意料，这是我们考虑的漏洞。事实上，在洞悉敌人的袭击计划的同时，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将他们从重重包围中营救出来，我只能临时调动一部分特勤人员营救张勇涛一个人，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回答。”丁文彦轻轻的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后，轻声说道。
“我想听你的解释，为什么要给敌人希望，你希望战争继续下去吗？”张曙光强迫着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追问道。
“有人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为什么老鼠总能赢过捕鼠夹？因为你知道，老鼠总是很多，捕鼠夹总是不够用，上面的食物也总是被偷吃？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老鼠时刻觊觎着那块小小的诱饵，并且明知道危险，却仍然敢于尝试。其实，中国对于日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从十三世纪开始，日本就没有间断过对中国大陆的袭击，这场偷袭足足持续了三百多年，想想这漫长的时间吧，足够建立一个半美国。此后呢，遭遇挫折的日本，在经过数百年的休整后，再次卷土重来，这一次，他们真的差点成功了。70年前，他们占领了中国三分之二的土地，虽然结局仍然是失败，可是，你能肯定在下个一百年，甚至是下个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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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喀嚓声不断的从书中传来，在小路远处的一座座阵地，在喀嚓声中，被从容收录在书内的照相机中。在满意的巡视了一眼后，男子再次流露出一副悲惨的样子，转头离开小路，向另外的方向转去。
同一时间，仙台战区。
一架飞的极低的无人侦察机，发出的轻微响动并没有引起在混乱的废墟上徘徊的众人的注意。机身下，红外线镜头仔细的扫描着战场上的一切，努力的在废墟中分辨着坦克那并不明显的身躯。地面上，张勇涛等人，经过了一场漫长的战斗后，对于头顶上时不时飞来骚扰的无人机已经司空见惯了，偶尔会有几个被嗡嗡声吵醒的伤员，鄙夷的对着天空举起中指，顺道嘴巴里问候一下操纵飞机的那个家伙的三代女性。
战争是残酷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这么说。张勇涛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不过，他宁愿没有。一场战斗下来，自己的团已经被彻底打残，能站着的没有不带伤的，原本与战士们形影不离的99坦克，此刻却变成一团团废墟躺在街头巷尾的各个角落。
虽然张勇涛不愿承认，但是他知道，是敌人的撤退救了他的命，如果敌人此刻仍然保持着之前那种强度的攻击的话，现在恐怕自己会和坦克一样变成一团废墟躺在那里。可即便如此，战斗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很难让人承担的。步兵团消耗殆尽，装甲团只剩下空壳。原本一个个年轻的面孔此刻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黯然躺在地上，任凭弥漫的硝烟吹袭着。
“唉，咋人人家家里交代啊？”站着领出来的战士，却要躺着被运回国去，这种悲哀是任何一个家庭都无法承受的。而现在，这种惨剧却要在自己的手下重复上演千百回。想到这点，张勇涛就觉得自己的心口针扎一样的疼，疼的他几乎站不稳身子。
“团长，总参来人了。”就在张勇涛犹豫着，要不要靠在哪里休息一会的时候，通讯员忽然在身后喊道，听到喊声，他强自站直身子，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缓慢的转过头去。
“总参？他们怎么过来的。”张勇涛奇怪的反问道。
“不知道，密码和暗号全部符合。”通讯员摇头道。
“走，看看去。”张勇涛点了点头，随后跟着通讯员向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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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目前仍无行动。”看着刚刚送过来的情报和照片，参谋报告道。
“攻击机群准备完毕了吗？”浜田靖一沉稳的询问道。
“已经准备完毕。”参谋立刻点头回答道。
“东京的货运列车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在各个小站待命。”
“部队已经部署就位了？”
“是的，临编第三十二师团，第三十三师团以及第三十四师团已经进入攻击位置，一旦战斗开始，他们将负责牵制敌军，并且等到运输线被打通后，会汇合总攻部队一起发动进攻。”
“命令，越后之龙正式开始。”浜田靖一点了点头，缓慢的命令道。
※※※
对方的身份无庸质疑，确实是总参派来的情报人员，不过对方的打扮却着实让张勇涛颇感不舒服——一身日式西服，看起来刻板而呆滞，配合对方的面孔，竟然活脱脱一副日本中年男子的样子。
“是的，按照总参命令，您将跟随我们前往东京地区，做战后总结。”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得到的命令后，情报员用一副呆板的表情看着张勇涛。
“部队不撤退吗？”从一个日本人外貌的男子口中吐出标准的中文，这多少让人感到有点滑稽，不过张勇涛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冷静的反问道。
“暂时不动，他们会有专门人员负责接应。”男子再次回答道。
“那容我准备准备。”
“对不起，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务必请张团长现在动身。”男子开口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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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准备的很妥当，车子和司机已经停在防线外，在张勇涛刚刚钻进车子做定后，汽车立刻发动起来，迅速的带着他向远处的荒野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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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在物体刚刚接触地面的同时，整个空地顿时生起一片浓重的火光，火焰是那么的猛烈，几乎在瞬间就充斥到数层楼房的高度。随后，一他团黑烟在火光消散后，取而代之，笼罩在整个阵地的上空。
“空气燃料炸弹！”看着熟悉的一幕，张勇涛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几个字，随后，是心中的一片冰冷。
“我的兵！”叫喊着，他试图夺取方向盘，可是很快的头部的一阵剧烈疼痛，就让他顿时失去了知觉。
“对不起，张团长，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只能带您一个离开。”看着被自己打晕的张勇涛，情报员罕见的流露出一副悲哀的神情，向他解释道。
※※※
“你一定知道日本人会有所反应的对不对，你一定知道日本会发动突然袭击的对不对？你甚至还一定知道他们的袭击目标是吧？”张曙光怒气冲冲的踹开门，大吼着对丁文彦质问道。
“我能否认吗？”见到张曙光愤怒的冲到自己面前，丁文彦稍稍后退了退，随后反问道。
“不能，我知道你一定会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来说服我，不过我不再相信了，你现在领导着潜伏在日本地区的特工组织和特种部队组织，你完全可以洞察对方的行踪，甚至如果你按照正常步骤汇报的话，敌人也绝对不可能得逞。可是，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张曙光摆手制止了丁文彦，再次质问道。
“没有为什么！”丁文彦忽然的坦白，让张曙光不由的一愣。
“我明白了，从一开始，你就一直没打算和谈对吗？无论是在谈判中故意显露的张扬，还是刺激日本的态度，其实都是你下的套？是不是这样？”张曙光沉默了好一会，才再次冷静的问道。
“如果这么理解的话，那你未免太小看日本人了，应该说，日本人有着他们的优点，坚韧和顽强，如果不到陷入绝境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甘心蛰伏的。我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一切都只是敌人自己的选择罢了。”丁文彦简单的回答道。
“胡说，绝对不可能，你一定在事先已经洞悉了敌人的计划，可你为什么不通知部队按步骤撤退？”张曙光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或许是我的一点点私心吧，我想问敌人提供一个借口，或者说是希望，让他们知道，他们还有胜利的可能。”丁文彦坦率的回答道。
“所以你就敢决定牺牲战士们吗？”当张曙光想到发生的事情，怒气就再一次涌起。
“你说的是张勇涛的团吧？其实，早在计划制定之初，他们就已经注定要面临敌人的围攻，按照战役模拟结果看，他们的团应该会全军覆灭，所以压根没有制定相应的撤退计划，不过结果让战役局的所有人都出忽意料，这是我们考虑的漏洞。事实上，在洞悉敌人的袭击计划的同时，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将他们从重重包围中营救出来，我只能临时调动一部分特勤人员营救张勇涛一个人，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回答。”丁文彦轻轻的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后，轻声说道。
“我想听你的解释，为什么要给敌人希望，你希望战争继续下去吗？”张曙光强迫着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追问道。
“有人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为什么老鼠总能赢过捕鼠夹？因为你知道，老鼠总是很多，捕鼠夹总是不够用，上面的食物也总是被偷吃？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老鼠时刻觊觎着那块小小的诱饵，并且明知道危险，却仍然敢于尝试。其实，中国对于日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从十三世纪开始，日本就没有间断过对中国大陆的袭击，这场偷袭足足持续了三百多年，想想这漫长的时间吧，足够建立一个半美国。此后呢，遭遇挫折的日本，在经过数百年的休整后，再次卷土重来，这一次，他们真的差点成功了。70年前，他们占领了中国三分之二的土地，虽然结局仍然是失败，可是，你能肯定在下个一百年，甚至是下个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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