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连锁反应
马德里城郊，一处不算荒僻的农场内。
一具尸体在炽热的日光照耀下散发着血腥和淡淡的臭味，尸体看起来死的时间并不长，尚未凝固的鲜血混合着因为肌肉放松而流淌出来的排泄物在周围积了一滩小小的液体洼，在靠近农场建筑的过道上，两句同样外表黝黑的尸体斜斜靠在路边的稻草垛里，而在他们倒下的方向，带着浓郁乡村特色的小楼大门则虚掩着，随着微风一开一关。
房子内，一阵阵低沉的嘈杂声断断续续响起，偶尔的有玻璃器皿被砸碎的声音，一直到凌乱的脚步声代替了所有声音之后，身穿着马裤的一家三口拖拽着从房子里跑了出来，然后在惊叫中躲过尸体，钻进一旁早已经发动好的皮卡车内。
或许是因为男主人过于紧张，车子在死火两次后，终于启动了，而后猛地窜出好远，带着尖叫颠簸着冲向农场旁的公路。
车子飞快地前进着，道路两边的景物则如同电影胶片一般不断后掠，一下子勾起了农场主的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只能用噩梦来形容，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人，如同暴徒一样冲进房间，在肆无忌惮地翻找了一圈之后，终于将目光投向他们一家三口，对方手里的武器让人根本无法反抗，农场主只能目睹着三个家伙在自己的眼前强暴了自己的妻子。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已经模糊，恍惚中似乎是对方心满意足之后，走出房子准备离开，而他也终于找到了藏在家里的老式猎枪，之后的记忆似乎已经缺失了，可能会发生了枪战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只记得这三个人在一阵阵枪声中如同枯树桩子一般轰然倒地。
接下来要作什么？农场主也不知道，他只依稀听到妻子说想去投奔法国的妻姐，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于他来说，能离开这里比什么都强，这个该死的地方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车子带着烟尘在公路上飞驰着，很快越聚越多，竟然逐渐汇聚成一支车队。
公路上，除了汽车引擎有节奏的响声，以及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胎噪声之外，竟出奇的安静，没人按喇叭，没人互相寒暄，所有人都努力保持着这份宁静，就仿佛一旦打破就再也回不来一般。
距离边境的路并不远，作为欧洲的一部分，西班牙到法国在往常来说甚至比庞大国家的省际旅行还要方便，可是就在车队众人以为很快会到达法国的时候，在他们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副让人惊诧的场景。
车队，无数的车队从四面八方汇聚到通往边境的公路上，各种各样的车辆，各种嘈杂的声音，将公路装点成一条看起来五彩缤纷但又破破烂烂的长龙。有些车辆为了超过其他人，甚至开下路基在旷野上奔驰，巨大的烟尘更为眼前的一幕增添了一丝纷乱。
如同斗龙一般的公路就这样延伸着，一直延伸到边界，而在边界那里，是有远比车队更多的车辆和帐篷，以及混乱的人群组成了一座仿佛无法逾越的山峰。
※※※
法国，巴黎，临时作战指挥中心
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而随着脚步声，前线指挥官的办公室大门被一把推开，脚步声的主人在对指挥官敬了个军礼之后，将手里的报告轻轻放在对方的面前。
“我们在边境地区的兵力已经增加到了十二个师，但目前状况仍然有点失控。”趁着指挥官看报告的档口，负责送达报告的参谋低声在旁边说道。
“失控？我们得到的情报虽然不准确但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被中国人运送过来的非洲黑鬼至多不超过五万人，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十个精锐步兵师无法抵挡这些乌合之众的进攻？”指挥官索性合上报告，看着参谋质问道。
“不，长官，不仅仅是这样，而是难民。”参谋连忙补充了一句，同时将报告翻到了中间部分。
“难民？”指挥官顺着对方所指看去，报告中间夹杂的照片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是的，难民，西班牙的难民，自从葡萄牙宣布中立并且对中国人开放港口之后，西班牙战区的难民就遭到野蛮驱逐，他们被迫返回家园，而黑鬼们的暴乱则让他们再次选择逃亡，您应该很清楚在陆地上，西班牙只有两个邻国，一个是葡萄牙，一个是法国，葡萄牙绝对不可能是逃难的好去处，所以他们选择了……”参谋说到这里，知趣地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看到指挥官的表情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目前数量有多少？”指挥官再次合上报告问道，目前的情况是否看报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这些难民问题。
“粗略国际，超过一百万，并且还在增加。”参谋想了想，说出一个更让人吃惊的数字。
“该死，难道西班牙人想全部跑到法国来吗？”指挥官终于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有点焦躁地怒吼道。
“按照参谋部的预估，人数最终可能达到西班牙总人口的百分之五，也就是两百万人左右，当然，这还只是最乐观的估计，因为这种估算是在中国人们有继续将黑人运送到欧洲的前提下，如果他们继续这么做，那么难民人数最终可能达到一个让人吃惊地程度。”参谋犹豫了好一会，才终于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包括预测的内容都报告给了指挥官。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中国人只不过运了一点黑鬼过来，为什么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指挥官至今仍然想不明白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他却知道自己此刻必须要明白一点，就是迅速安置好那已经聚集在一起的难民。
“……搜集所有战备帐篷和物资，在边境地区构建难民营，采购食品保证难民营的供应……”指挥官绞尽脑汁地想着每一个可能出现问题的细节，可就在他还未说完的时候，桌子上那台从未响过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而这部电话响起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战争，二，是比战争还要严重的事情。
指挥官一把抓起电话放在耳边，而后，整个人脸色瞬间一变。
※※※
边境地区，农场主早已经消失在混杂的人群中，而在人群的边界处，荷枪实弹的法国士兵正阻挡在路障的一侧，在庞大的人群面前，路障如同风雨中的落叶摇摇欲坠，若非忌惮士兵们手里的武器，那么恐怕此刻边界的路障早已经变得碎片。
“我们要入境，让我们进去！”人群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煽动般地喊声，并且人潮随着喊声蠕动了几次，但最终都在士兵的枪口下被迫退后。
而在人群后面不断涌来的车辆和行人正越聚越多，所有人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关卡处，哪怕有一丝机会，众人都想要第一个冲过去。
嘈杂的人群中，几名衣着普通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群身后，在短暂的低头用周围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两句之后，几个人再次分开，而当他们再次出现在众人周围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几个装满汽油的燃烧瓶。
努力喘息着酝酿了好一会，其中一人忽然抓起燃烧瓶点燃，而后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该死，黑人来了，他们打过来了。”喊声中，十几个燃烧瓶被仍向营地的每一个角落，在腾起大火的同时，也坐实了危机的到来。
人潮变得躁动起来，原本有节奏的推动路障，此刻却变成仿佛要摧毁路障和路障后面的一切的愤怒情形。没人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可就在法国士兵们考虑着到底要怎么解决的时候，在人群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枪声。
在枪声的催促下，所有人都放弃了犹豫，纷纷用力推动路障，在众人巨大的冲击力下，路障轻而易举地被摧残成碎片，大量的人潮翻滚着奔腾着碾压过一切有意或无意阻挡他们的对手甚至是敌人。
没人能形容这接近百万人的难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场景，人们只知道尽快远离已经被黑人和军队摧残的满目疮痍的家园，前往法国，或者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去继续平静的生活。
人潮就在这种动力的驱使下冲过管卡，很快消散在法国广袤的国土上。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的丁文彦和殷勇正在饶有兴趣地下着棋。
“李代桃僵！”两人都不会下棋，都围绕着一张棋盘胡乱摆着什么，而此刻双方正在为一个气眼不断来回争夺着。两人仿佛着了魔一样，不断把子放进那个气眼中，嘴里却聊着毫不相关的事情。
“是的，李代桃僵，我很期待着欧洲人能给我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殷勇扔掉手里的棋子，微笑着站起身来。
※※※
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开的第一枪，因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个敏感的时刻，一颗子弹干掉了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是谁，是哪一方面的，并不重要，就如同有人在火药桶上点燃了一根火柴，对于火药桶来说，他不需要知道是谁点的，他只需要负责爆炸就足够了。
是的，爆炸，冲突双方因为忽然响起的枪声而瞬间处于正电荷与负电荷之间，当士兵一脸吃惊地看着之间胸口一点点殷红的血迹逐渐扩散的时候，他心里或许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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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尸体在炽热的日光照耀下散发着血腥和淡淡的臭味，尸体看起来死的时间并不长，尚未凝固的鲜血混合着因为肌肉放松而流淌出来的排泄物在周围积了一滩小小的液体洼，在靠近农场建筑的过道上，两句同样外表黝黑的尸体斜斜靠在路边的稻草垛里，而在他们倒下的方向，带着浓郁乡村特色的小楼大门则虚掩着，随着微风一开一关。
房子内，一阵阵低沉的嘈杂声断断续续响起，偶尔的有玻璃器皿被砸碎的声音，一直到凌乱的脚步声代替了所有声音之后，身穿着马裤的一家三口拖拽着从房子里跑了出来，然后在惊叫中躲过尸体，钻进一旁早已经发动好的皮卡车内。
或许是因为男主人过于紧张，车子在死火两次后，终于启动了，而后猛地窜出好远，带着尖叫颠簸着冲向农场旁的公路。
车子飞快地前进着，道路两边的景物则如同电影胶片一般不断后掠，一下子勾起了农场主的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只能用噩梦来形容，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人，如同暴徒一样冲进房间，在肆无忌惮地翻找了一圈之后，终于将目光投向他们一家三口，对方手里的武器让人根本无法反抗，农场主只能目睹着三个家伙在自己的眼前强暴了自己的妻子。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已经模糊，恍惚中似乎是对方心满意足之后，走出房子准备离开，而他也终于找到了藏在家里的老式猎枪，之后的记忆似乎已经缺失了，可能会发生了枪战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只记得这三个人在一阵阵枪声中如同枯树桩子一般轰然倒地。
接下来要作什么？农场主也不知道，他只依稀听到妻子说想去投奔法国的妻姐，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于他来说，能离开这里比什么都强，这个该死的地方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车子带着烟尘在公路上飞驰着，很快越聚越多，竟然逐渐汇聚成一支车队。
公路上，除了汽车引擎有节奏的响声，以及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胎噪声之外，竟出奇的安静，没人按喇叭，没人互相寒暄，所有人都努力保持着这份宁静，就仿佛一旦打破就再也回不来一般。
距离边境的路并不远，作为欧洲的一部分，西班牙到法国在往常来说甚至比庞大国家的省际旅行还要方便，可是就在车队众人以为很快会到达法国的时候，在他们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副让人惊诧的场景。
车队，无数的车队从四面八方汇聚到通往边境的公路上，各种各样的车辆，各种嘈杂的声音，将公路装点成一条看起来五彩缤纷但又破破烂烂的长龙。有些车辆为了超过其他人，甚至开下路基在旷野上奔驰，巨大的烟尘更为眼前的一幕增添了一丝纷乱。
如同斗龙一般的公路就这样延伸着，一直延伸到边界，而在边界那里，是有远比车队更多的车辆和帐篷，以及混乱的人群组成了一座仿佛无法逾越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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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临时作战指挥中心
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而随着脚步声，前线指挥官的办公室大门被一把推开，脚步声的主人在对指挥官敬了个军礼之后，将手里的报告轻轻放在对方的面前。
“我们在边境地区的兵力已经增加到了十二个师，但目前状况仍然有点失控。”趁着指挥官看报告的档口，负责送达报告的参谋低声在旁边说道。
“失控？我们得到的情报虽然不准确但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被中国人运送过来的非洲黑鬼至多不超过五万人，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十个精锐步兵师无法抵挡这些乌合之众的进攻？”指挥官索性合上报告，看着参谋质问道。
“不，长官，不仅仅是这样，而是难民。”参谋连忙补充了一句，同时将报告翻到了中间部分。
“难民？”指挥官顺着对方所指看去，报告中间夹杂的照片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是的，难民，西班牙的难民，自从葡萄牙宣布中立并且对中国人开放港口之后，西班牙战区的难民就遭到野蛮驱逐，他们被迫返回家园，而黑鬼们的暴乱则让他们再次选择逃亡，您应该很清楚在陆地上，西班牙只有两个邻国，一个是葡萄牙，一个是法国，葡萄牙绝对不可能是逃难的好去处，所以他们选择了……”参谋说到这里，知趣地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看到指挥官的表情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目前数量有多少？”指挥官再次合上报告问道，目前的情况是否看报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这些难民问题。
“粗略国际，超过一百万，并且还在增加。”参谋想了想，说出一个更让人吃惊的数字。
“该死，难道西班牙人想全部跑到法国来吗？”指挥官终于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有点焦躁地怒吼道。
“按照参谋部的预估，人数最终可能达到西班牙总人口的百分之五，也就是两百万人左右，当然，这还只是最乐观的估计，因为这种估算是在中国人们有继续将黑人运送到欧洲的前提下，如果他们继续这么做，那么难民人数最终可能达到一个让人吃惊地程度。”参谋犹豫了好一会，才终于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包括预测的内容都报告给了指挥官。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中国人只不过运了一点黑鬼过来，为什么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指挥官至今仍然想不明白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他却知道自己此刻必须要明白一点，就是迅速安置好那已经聚集在一起的难民。
“……搜集所有战备帐篷和物资，在边境地区构建难民营，采购食品保证难民营的供应……”指挥官绞尽脑汁地想着每一个可能出现问题的细节，可就在他还未说完的时候，桌子上那台从未响过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而这部电话响起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战争，二，是比战争还要严重的事情。
指挥官一把抓起电话放在耳边，而后，整个人脸色瞬间一变。
※※※
边境地区，农场主早已经消失在混杂的人群中，而在人群的边界处，荷枪实弹的法国士兵正阻挡在路障的一侧，在庞大的人群面前，路障如同风雨中的落叶摇摇欲坠，若非忌惮士兵们手里的武器，那么恐怕此刻边界的路障早已经变得碎片。
“我们要入境，让我们进去！”人群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煽动般地喊声，并且人潮随着喊声蠕动了几次，但最终都在士兵的枪口下被迫退后。
而在人群后面不断涌来的车辆和行人正越聚越多，所有人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关卡处，哪怕有一丝机会，众人都想要第一个冲过去。
嘈杂的人群中，几名衣着普通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群身后，在短暂的低头用周围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两句之后，几个人再次分开，而当他们再次出现在众人周围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几个装满汽油的燃烧瓶。
努力喘息着酝酿了好一会，其中一人忽然抓起燃烧瓶点燃，而后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该死，黑人来了，他们打过来了。”喊声中，十几个燃烧瓶被仍向营地的每一个角落，在腾起大火的同时，也坐实了危机的到来。
人潮变得躁动起来，原本有节奏的推动路障，此刻却变成仿佛要摧毁路障和路障后面的一切的愤怒情形。没人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可就在法国士兵们考虑着到底要怎么解决的时候，在人群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枪声。
在枪声的催促下，所有人都放弃了犹豫，纷纷用力推动路障，在众人巨大的冲击力下，路障轻而易举地被摧残成碎片，大量的人潮翻滚着奔腾着碾压过一切有意或无意阻挡他们的对手甚至是敌人。
没人能形容这接近百万人的难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场景，人们只知道尽快远离已经被黑人和军队摧残的满目疮痍的家园，前往法国，或者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去继续平静的生活。
人潮就在这种动力的驱使下冲过管卡，很快消散在法国广袤的国土上。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的丁文彦和殷勇正在饶有兴趣地下着棋。
“李代桃僵！”两人都不会下棋，都围绕着一张棋盘胡乱摆着什么，而此刻双方正在为一个气眼不断来回争夺着。两人仿佛着了魔一样，不断把子放进那个气眼中，嘴里却聊着毫不相关的事情。
“是的，李代桃僵，我很期待着欧洲人能给我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殷勇扔掉手里的棋子，微笑着站起身来。
※※※
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开的第一枪，因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个敏感的时刻，一颗子弹干掉了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是谁，是哪一方面的，并不重要，就如同有人在火药桶上点燃了一根火柴，对于火药桶来说，他不需要知道是谁点的，他只需要负责爆炸就足够了。
是的，爆炸，冲突双方因为忽然响起的枪声而瞬间处于正电荷与负电荷之间，当士兵一脸吃惊地看着之间胸口一点点殷红的血迹逐渐扩散的时候，他心里或许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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