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_大明海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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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出了桃花苑,朱祁钰将李初容送回了寒香阁,他命人备了些东西想要进宫给贤太妃请安。

  当他到了宁寿宫,却不见贤太妃的人影,宫中也空无一人。他疑虑这个时候是该用午膳的,贤太妃会去哪里?他在宫中四处寻找,许多宫人见了朱祁钰却是小声着窃窃私语。

  他在宫后苑看到一个急急忙忙的身影,认出了那是贞儿。他跟上前去,却见贞儿往清宁宫孙太后宫殿的方向走去。

  他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没有唤她。

  到了清宁宫外,朱祁钰看到贞儿一直在门口等着什么人,他心有怀疑的走近,瞧见贤太妃在正殿的门口跪着,身旁的侍女也陪着她一同跪着。

  贞儿发觉身边有人,转身看到的竟是朱祁钰,甚是惊恐。只见朱祁钰想要冲进去,贞儿将他死死的拉住。

  “别拦我!”朱祁钰狠狠地推开她。

  贞儿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她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襟。“殿下!”

  朱祁钰顿住,他看着贤太妃跪在那里,握紧了手。心中万般自责,他恨自己没有用,才会害得母妃受此羞辱。

  贞儿见他停住了步子,急忙起身道:“殿下若是惊动了孙太后,以后贤太妃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了。”

  贞儿说的话有理,朱祁钰抑住心中悲痛,让贞儿不要对贤太妃说他来过了。

  他慢慢地离去,步子似有千斤之重。

  过了半个时辰,贤太妃才起身走出了清宁宫。她在门口看见贞儿,苦笑道:“你来了。”

  贞儿点头,走上前扶着贤太妃。她将贤太妃送回宁寿宫,像上次一样用热水为她敷了敷膝伤。

  “幸有你在。”贤太妃忍着膝的痛楚,对贞儿笑道。

  贞儿低头不语,今日看朱祁钰离开时候的样子,她怕他在冲动下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可是她又不能告知贤太妃。

  贤太妃安置歇下后,贞儿才放心离开。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见她面有愁容,一直追问是因何事。

  贞儿跪身在他面前,叩首。

  “好端端磕什么头?”朱祁钰问道。

  “贞儿今日壮胆,敢问陛下一事。”为了朱祁钰,她也要问一问。

  朱祁镇合上手中的书,“你说。”

  “贤太妃每月十七皆在孙太后的宫中罚跪,陛下可知?”贞儿问道。

  朱祁镇叹气,“朕一直都知道。”

  “奴婢斗胆,请求陛下出面去说服孙太后,不要再为难贤太妃。”她没有将朱祁钰已得知此事告知朱祁镇,她不希望兄弟二人为上一代的恩怨而有了嫌隙。

  “朕也有自己的为难,你起来吧。”朱祁镇不愿再听。

  贞儿并未起身,依旧跪在那里。

  “太后的心意,不是朕能左右的,朕是天子,也是人子。”朱祁镇一向重孝道,从不敢违背孙太后之言。

  贤太妃是委屈了,但是他能弥补的,悉数都弥补在了朱祁钰的身上,他能准许的恩尚皆给了。

  “你若想跪着,就跪到朕看不见的地方去。”朱祁镇指了指乾清宫的门口。

  贞儿起身,到了乾清宫的门口又跪下。朱祁镇蹙了蹙眉,命王振宣惠妃前来侍奉。

  王振不知贞儿为何被罚跪,只得应命去朝霞殿去请惠妃前来。

  汪直和姝烟陪着惠妃一同来了乾清宫,看见贞儿跪在那里,惠妃上前问道:“陛下为何要你跪在这里?”

  贞儿不能说是为了贤太妃之事,只能借口说是自己做错了事。

  惠妃安慰道:“本宫去求陛下。”

  贞儿摇了摇头:“是奴婢自己做错了事,说错了话,请惠妃娘娘珍重自身,不要为了奴婢让陛下迁怒于您。”

  惠妃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命姝烟陪她一同入殿,汪直则在门口候着。

  没有多久,姝烟出来走到贞儿面前,“陛下说若你后悔今日所求,便让你回贞和阁安歇。”

  “贞儿不悔,请陛下恩准。”她抚着酸痛的膝盖,感受到了贤太妃所受的痛楚。

  姝烟心疼道:“贞儿……”

  “姝烟姐姐,去回了陛下吧。”贞儿今日铁了心要为贤太妃求下恩典,她仗着的不过是朱祁镇想将她纳为妃妾的心意。

  姝烟自知劝不动贞儿,转身回到殿内将乾清宫的大门合上。王振和汪直站在门口的两侧,面对了面,却又彼此避开眼神。

  汪直见朱祁镇一时也不会出来,便走到贞儿面前。

  “你何苦如此?”汪直俯身问道。

  贞儿没有应他,她满心想着的都是为了贤太妃,只有贤太妃安好,朱祁钰才能安心。

  汪直见她不答,又说:“天子的恩德,从来都不是求来的,一切都在于他许与不许之间。”

  “你知道我是因何事跪在这里的?”贞儿问。

  “为了殿下。”汪直淡笑着嘲讽道。

  万贞儿为朱祁钰如此,汪直着实是羡慕着,不禁想若有一日他身陷危险,她能不能这般为他。汪直真的很会揣度人心,贞儿是知道的,即使她什么也不说,他也能猜到七八分。

  贞儿在乾清宫外从午时跪到了天黑,朱祁镇和惠妃的笑声时不时从殿内传来,她却撑着气力一直跪着,滴水未进。

  突然,贞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意识模糊前,觉得自己似是倒在一个人的怀中……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躺在了贞和阁的榻上,朱祁镇见她醒了,问她是否好些。

  “陛下……”她轻唤了他一声。

  朱祁镇蹙眉道:“朕已经派惠妃的侍女去问你是否悔过,为何不肯低头?”

  贞儿轻咳了几声,朱祁镇端了一杯水亲自喂给她喝。

  贞儿看了他一眼,说道:“贤太妃今日在孙太后的宫中罚跪,郕王殿下亲眼看到了,贞儿不想他与陛下二人兄弟离心。”

  朱祁镇才知她是因此才来求自己,不免有些后悔,他不该真罚她在乾清宫的门口跪了这么久。

  “太后曾告诉朕,在朕很小的时候,有一日贤太妃偷偷进了朕的书房,将尚宫局给朕备的茶点中下了毒,幸好被路过的宫女看到,朕才逃过一劫。”朱祁镇悠悠地道。

  贞儿却不想相信,贤太妃看上去并不像是能做下如此恶毒之事的人。

  朱祁镇放下手中的杯,继续说:“逼问之下,才知是有个批命的先生曾对她说祁钰也有帝王之相,为了自己的儿子,贤太妃才动了歪心。”先帝唯有两个儿子,又是秉承先祖遗训立长子为太子,朱祁镇若是死了,朱祁钰便能成为太子。为了让贤太妃记住教训,先帝驾崩后,孙太后掌后宫之权,下令要每月十七的时候,命贤太妃跪在清宁宫外,要她为当初下毒之事而忏悔。

  “所以这些年,孙太后是为了陛下,才罚责着贤太妃?这才是最重要的因由?”贞儿明白些许,不知自己该不该再为贤太妃求情。

  “可是郕王殿下不知,陛下若是一直瞒着他……”贞儿担心更多的无非是朱祁钰。

  “朕知道不该瞒她,但那批命先生所说之言,朕也不得不留心防着。”朱祁镇说的坦然,他不想将自己的私心瞒着贞儿。

  贞儿懂他的担忧,天子之位会有谁愿让出?她决意不再为贤太妃求情,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贤太妃罚跪之日,去侍候一番。

  “你为了他,竟能如此。”朱祁镇似是对她说,其实是在对自己说,若是他在皇后的宫中早能遇见她,自己和贞儿之间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样子?

  “等瓦刺之事解决了,不论成败,朕都将你赐给他为侧妃,并为你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不让你在王府中受人冷眼。”这或许是他唯一能做的,只希望贞儿的心中能记着自己对她的一点好。

  朱祁镇说的淡然,贞儿只得谢恩。

  “你好好歇息,这几日不必再到御前伺候了。”他留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门口的汪直见朱祁镇离开了,他手中提着食篮进了贞和阁。

  贞儿见是汪直,问道:“是你将我送回贞和阁的?”

  “我私心想着让你多跪些时候,好好清醒一番,若你不晕倒,定不会将你送回来。”汪直说着,从食篮里拿出一碗燕窝。“惠妃娘娘赏你的血燕,趁着热快喝些吧。”

  贞儿午膳和晚膳都未用,腹中饥饿难忍,急着起身。汪直将燕窝端到她面前,贞儿拿起勺子慢慢喝了起来。她不知道,这碗血燕是汪直废了许多周折,给了尚宫局很多银子才讨来的。

  见她喝的喜欢,汪直想着那些银子没有白费,心中也有安慰。

  一碗血燕喝下,贞儿身上的气力也恢复了许多。汪直见她喝完了,才可安心离开。

  走到门口,贞儿却叫住了他。

  “今日是你将我送回来的,是吗?”贞儿说的肯定。

  汪直没有回过头看她,“郕王有令,命我护你在宫中的周全,若你出了什么闪失,郕王迁怒于我那可怎好?”他说的冷淡,不想让贞儿看出自己对她的关切。

  “多谢。”她该向他道谢。

  听到贞儿的谢意,汪直笑了笑离开。

  今日朱祁钰从宫内回府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今日在清宁宫门口,看到母妃跪在那里,那一刻若不是贞儿拦着他,他真的会抑制不住心中愤怒,如今冷静下来,他却要好好想想如何帮自己的母妃,如果征战瓦刺得胜归来,他一定要将母妃接到自己的府邸,颐养天年。

  他在书房中,思来想去该如何应对瓦刺之战,又该如何去牵制东厂在朝中的势力,一时忘了时辰。

  汪卿婳和杭洛依有孕,赵管家不敢惊动二位有孕的主子,只能去寒香阁问李初容该如何是好。

  李初容得知,只命身边的芸儿去厨房里备些酒菜。她走到书房门口,询问安北殿下是因何事才如此,安北却一问三不知。

  她想要进书房内看看朱祁钰,却被安北拦在了门口。

  “这是何意?”李初容蹙眉道。

  “主子不要为难属下,殿下每次将自己关在书房中,都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即使是王妃也不例外。”安北恭谨道。

  李初容听闻此言,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下,刺入自己的脖颈。安北想要去拦,只见她手中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你让开!”

  安北无奈,“您这是何苦……”

  此时,书房的们打开,看到脖颈流血的李初容,朱祁钰不悦道:“胡闹!”他听见外面有声音,以为是妃妾来劝他出去,没有留意。开了门看到李初容刺伤自己,心间难免动容。

  李初容却笑了,“殿下这不是出来了,妾身备了一些酒菜,您用一些吧。”

  朱祁钰用帕子将李初容脖颈上的伤口捂好,“王妃和侧妃以前都是哄着本王,本王心烦之时不愿见人,她们也识趣的离开。倒是你这个法子,苦了自己,也让本王心痛。”

  他即刻命郎中来寒香阁为李初容敷药,将她脖颈上的伤口包好。朱祁钰疼惜地看着她,“肤如凝脂,若是留疤,岂不是白璧微瑕。”

  “那以后殿下若是再有烦心之事,不要再将自己关在书房好不好?妾身可以为您弹琴曲,陪您品诗画。”李初容柔声道。

  朱祁钰抚着她的脸,淡淡道:“本王答应你。”

  听闻李初容在书房外刺伤自己,引得朱祁钰出来见她,汪卿婳先是一惊,后而苦笑。若是李初容知道自己不过是另一女子的替身,又该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喜欢《万贞儿传》的朋友们留下评论哦!谢谢!祝小主们万福金安!作者WB:程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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