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_六零年代之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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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沈为民和徐新华回到县城机械厂的时候,天还亮着。

  对比之前,这段路程他们比较悠闲,几个小时前才经历的惊险,现在他们都能当玩笑话笑闹了。他们这个年纪,记吃不记打,最是意气风发。

  大概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

  这个点儿,工人早就下班了,厂里难得的安静。

  把车开进停车场,意外发现另外两辆车也没有卸车。这是被事儿耽搁了沈卫民揉着脸下车,不用看他都能想象的到自己现在多憔悴。把李招娣同志亲手给缝的军绿色挎包从驾驶坐后面拎下来,正想招呼徐新华该走了,就听见徐新华大叫一声。

  “咋了”沈卫民走过去。

  “秦志峰这俩能奈啊,这眼是长到腚上去了还是怎么着那那么大沟辙都能冲出来,人也甩掉了,怎么还弄成这样。他不会又遇到了第二波劫车的了吧”徐新华爱车又非常有集体意识,看到货车受损,心里不舒服。

  沈卫民想说不会,就算秦志峰这么说能有人信劫子虽然不是罕见物,你一天还能碰见两拨回头就看到停车场边徐进山再冲他们招手,这个点还在,是专门等他们的联想到这没卸的车,沈卫民也闹不准了。

  “没准你说的是对的。”沈卫民叹气,秦志峰一看就是为了替自己开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那种人。

  “你说啥”

  “我说徐队长在找我俩呢,过去吧。”沈卫民回身先一步。

  徐新华这才看到他爹,离老远就打招呼“爹,我回来了。”

  沈卫民觉得奇怪,他刚来还没完全摸清这对父子的相处方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徐新华在厂里都注意着的,一般都称徐进山“队长”,有时候实在分不清,也有叫成“爹队长”“队长爹”的时候,让人啼笑皆非。

  徐新华注意到沈为民的疑惑,低声解释“这不是下班了吗下班就没事儿了,平常主要怕厂里那些长舌妇败坏老头儿名声。”

  沈卫民点头,表示

  理解。

  徐进山嫌他俩慢,上前迎了几步,然后开始和两人解释目前的情况。

  沈卫民勉强提起精神,他们辛苦赶回来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明天睡到自然醒虽然预料到肯定有人要找他俩说话,却没想到回来就有人再等着。

  “爹,能不能让我们歇歇,今天真的累惨了,”徐新华讨价还价。

  徐进山踢他的腿,“歇啥歇,吕厂长在呢,说话给我注意点。”

  “知道了”徐新华没甚诚意的应道。

  徐进山继续说。

  刚开始俩人还没听出什么不对,越到后面脸越黑。在秦志峰的故事里他俩怎么就跟两个小蠢蛋似的,还停车等着劫子过去

  靠

  后面就更不对劲儿了,这是把他们俩直接当死人了啊。

  说实话,沈卫民和徐新华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秦志峰去找公安来救他俩,且不说他们之间有隔阂,就单单说受了这么大惊吓,一般人都很难快速反应过来,在之后很长时间段内,他们都只会忙着赶路,哪有闲心管顾其他。

  生命威胁面前,大家都是俗人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把秦同志想的太虚弱了看人家这么短的时间里,路也赶了,措辞也想出来了,且逻辑清晰,堪称完美。要是他们遇到的真是拦路抢劫的,这套说辞完全说的过去。

  沈卫民嘴角抽动,虽然但是作为同事,你这样诅咒我俩真的好吗

  敲门进入办公室。沈卫民搭眼一瞧,秦志峰和丁老二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

  这应该就是吕厂长了。

  不过当着顶头上司,最好不要和再上面的上司套近乎,所以沈卫民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接着就听见徐进山给吕厂长介绍他们谁是谁。

  沈卫民和徐新华一一和吕厂长问好。一厂之长,平常也能遇见,但是像他们这样进厂久还是临时工的,根本和厂长搭不上话,所以就算是徐新华也有些激动,忘却了刚刚的愤慨,还“嘿嘿”笑了两声。

  与他相比,沈卫民就要淡定多了,不过看上

  去也挺荣幸。

  要是先前沈为民还会担心一下,现在交通通讯皆不发达,找个人作证得大费周章,要想证明他和徐新华没有说谎,难度四颗半星。现在沈为民就一点都不担心。

  程振华明显是个有身份的,连省机械厂厂长都不敢怠慢,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和他们两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这电话里不说夸他们两个多能干,总不至于给他们穿小鞋儿。

  端看下午徐进山和他们通话时的态度,就知道上边对他俩乐于助人的行为还是给予了极大肯定的。如此,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秦志峰,现在有没有意识到他的说法已经说不通了

  办公室里,沈徐两个最年轻,此时却最显得沧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说他们身上这衣裳一天下来干了湿,湿了干,现在都成拧梅菜了,再加上头发出油打绺,脸色也不好。要不是俩小子态度挺积极,一笑眼里还带着光,整一个社会颓废小青年。

  要说这里面,徐进山有感触。这俩小子前天出发的时候,白衣黑裤,精神倍棒。这才经受两天的生活洗礼就变成这样了可见今天确实好好吃了一番苦头。

  “事情我刚刚说了,你们有没有想说的”徐进山问。

  “那当然是有了。”徐新华立刻接话,他的情绪整个又上来了,把秦志峰大醉得罪宿管被约谈的事,以及秦志峰开车冲出沟辙,头也不回的跑走这件事,概括几句话说了出来。

  徐新华说话时,嗓门稍稍抬高,不高兴情绪明显。“我和为民没巴望你救我俩,但是直接给我们定了生死,也太过分了吧。”

  沈卫民轻拍徐新华,让他平复心情,自然而然的接过话头,“我头天上工,秦哥就表现出对我的极不喜,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秦哥。一起出车,当天就挨了骂,原因是中间距离拉得太开。我们虽然在规定的时间到达了约定的地点,却因为没有提前到而被斥责。

  回程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灰尘遍飞,我和新华都坚持着没有掉队。也因

  此能够确定秦哥所说之事当时并没有发生。

  程同志那帮兄弟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事出紧急,当时他们求助的方式确实野蛮了些,但是也留着分寸呢,等货车强冲出冲出沟辙,他们就没继续往上跟。

  所以,秦哥所言,大概是昨天喝太多酒,被酒精麻痹神经而产生的错觉。”

  吕厂长本以为两个人中,徐进山的儿子才是主导的那个,年长些、进厂时间又长,现在听两人说话,却发现不是这样的。两人说的是同样的事情,对比之下徐新华个人情绪太重,让人下意识认为他不理智,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听的人会减轻五分效果去理解。

  沈卫民则不然,从头至尾,他情绪没有起伏,虽然句句我怎么样你怎么样,却莫名让人信服。而且这么多话他张嘴就来,一点不慌,是他这个年纪少见的沉稳。

  吕厂长意味深长的瞥向徐进山。

  徐进山苦笑,他何尝不知道

  “你放屁”秦志峰突然大声反驳,把屋里的几个吓得不轻。

  沈卫民看向秦志峰,他觉得对方的状态有些不对。

  “当时雨下的那么大,你们能看见个屁”秦志峰冷笑,“我知道你们因为我过于严格而对我怀恨在心,现在是不是都联合起来诓我呢。告诉你们老子不怕”

  沈卫民皱眉,“说起距离,其实是一样的。秦哥都能知道在后面的我们的车停下动都没动,我和新华就跟在你车屁股后边儿,看见还有错了”

  永远都不能低估人能恶到什么程度。进机械厂之前,沈为民和秦志锋素不相识,没有任何交际,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三天,对方就能因为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招工名额恨不得他们去死。

  这得多狠的心啊

  秦志峰一时没有说话,似乎是反应慢,又似乎正在找应对措辞。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丁二哥,回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卫民突然提起一直低头窝在最角落的丁老二。

  丁老二抬头“我我”

  “车

  可是厂里公共财产,我们都宝贝的不行,你们竟然造成了损坏就是在最紧要关头,我们都以为自己要被劫子抓走了,为民第一件事情考虑的都是保车,亏你们还是厂里老人。要是不好好交待,这车让你们赔,你儿子的后半生都得扔里。”徐新华冷哼一声,他现在依然因为车被损坏而愤愤不平。

  沈为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样了,不过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听到这话之后,吕厂长和徐队长看他的眼神都和蔼了三分。

  “都是我该做的。”沈卫民谦虚的笑笑。

  丁老二似乎被吓住了,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却没有挤出声。

  “凭什么赔”秦志峰突然大呵,他往两个年轻人这边冲了冲,那架势像是要给他们一下,徐进山和吕厂长都在呢,能让他为所欲为,赶紧上前拦住。

  “你们两个小憋犊子,就是卯着劲儿的跟我作对,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这车它就是劫子劫车的时候撞坏的,我说他是他就是。”秦志峰眼睛瞪大,看着有些骇人。态度和表情极度嚣张,却突然一下子泄气,坐回椅子养神去了。

  沈卫民皱眉,昨晚上喝的酒醉到了现在宿醉的滋味不好受,会影响第二天开车状态,开车这工作一不留神就可能发生重大事故,那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结果,所以车队一般都规定提前一天禁酒。

  秦志峰昨天确实醉的不省人事,但这态度,“秦哥,不能是看着我和新华回不来,你先在路上喝酒庆祝了一番吧”

  沈卫民带着淡笑,声音却是冷的。要真是这样,那秦志峰还真不是个人。

  吕厂长和徐进山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秦志峰身上确实有酒味,但是一开始他就承认自己昨天晚上喝了酒,他们也就没有多想。现在再看,秦志峰到了办公室之后,似乎是有些不正常。

  吕厂长怒急,他指着丁老二,“你来说,有这事儿吗但凡说假话,我立刻把你开除出厂。”

  “厂长,”丁老二吓了一跳,他可不能没有工作,不然那一切都全完了。

  “晌午吃饭的时候,他把他堂姐夫送给他的酒给喝了。”

  “车是之后撞坏的你开的还是秦志峰开的”吕厂长厉声问道。

  “不是我,不是我。”丁老二连连摆手。

  “你个孬种,就不能大点胆子,人家一吓唬,你就哑巴到现在”徐进山看的闹心。一个车队里谁不知道谁,丁老二开车一把好手,就是胆子小,一吓唬他整个人就缩起来了,话都说不囫囵。还不能硬逼,以前也有过被逼昏过去的经历,那场面真挺吓人。

  吕厂长紧皱着眉头,这整件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辩论的,从接到齐厂长的电话,他心里就有数。陪秦志峰在这坐这么久,不过是想听对方认错道歉,并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那样的话,他兴许还能保他一保。秦志峰再混账也是厂里的老人儿了,这些年为了县城机械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情况逐渐好转了,他想拉扯着大家一起走。无奈,看不清局势的人永远都看不清局势,他们在这枯坐俩钟头,人家一直耿着脖子,不低头。

  本来,吕厂长只是无奈,现在就剩愤怒了。头天晚上喝酒和半路喝酒可不能当成等量级,后者是明晃晃不把厂里财产利益放在心上,这样的人早晚成厂子的蛀虫,留不得的。

  要是因为不可抗力造成的损失,厂里直接掏钱。要是个人原因,厂里也能先行垫付,然后每月从工人工资里扣除一部分就行。吕厂长以为再不济此次也得是因为极度恐惧之下,司机操作不当才造成的事故,却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恶意原因。

  “你们都好样的”吕厂长冷笑,厂里的集体利益永远都是第一位的,他看向徐进山,“你这个队长可是管理不力。”

  “是,事了我向你负荆请罪去。”徐进山苦笑。

  吕厂长摆手,“先不说这个了。明天你看着卸车,好好盘点盘点损失,把名目一一列举出来,向秦志峰索赔。要是他不认,直接报公安。”

  “他们是厂里的老员工了,这部分”

  “老员工怎么了,很快就不

  是了”吕厂长冷哼,“今儿别让他们回去了,省的节外生枝,让保卫科的来看着点。记得给他们家送个口信。”

  徐进山讪笑,恐怕不用送口信,两家都能知道。这俩家里都不是人缘好的,但今儿厂长把他们留下不是秘密,大半个厂子都知道,那么多人总有一两个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嗯,我去办。”

  吕厂长说完这话,转身看向沈卫民和徐新华,“你们两个小同志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说着先一步出了办公室。

  沈卫民和徐新华就等着这个话了,要是秦志锋还清醒着,他们在这还能好好争论争论,不过现在根本是事实胜于雄辩。

  徐新华麻利的应了是,扯着沈卫民就往外走,根本不管他爹还在后头。

  “臭小子,明天记得早点来上班。”徐进山决定今儿住厂里,免得夜里出事。

  “知道了。”离老远传来徐新华的应答声。

  沈卫民本身少有在朋友家留宿的经历,原主就不一样了,记忆里有不少时候他都住在沈秀家。不过自个儿亲姐和刚认识几天的朋友到底还不一样,得更客气些。

  一路上,徐新华对沈卫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别管他们就行”。

  沈为民本来还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从进了徐新华的家门,他就很快就理解了。徐新华住在机械厂家属院的二楼,这栋楼一共就四层,还是建机械厂建厂之初建的,也只有资历最老的那一批工人分到了房,后面几年进厂的工人都没有这个福利。

  这和省机械厂的情况一样,稍晚一点进厂的只能申请宿舍,普工可能还要几人混住。

  给他们开门的是徐新华的母亲。徐母稍胖,齐耳下短发,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圆,听说沈卫民是徐新华的搭档,笑容更真诚了三分,看着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很快,沈卫民就收回了这句话,徐母跟他聊天那是恨不得把他八辈子祖宗的名讳都扒拉出来才甘愿。沈为民觉得自己已经很能应付长辈们了,现在却有些招架不住

  “妈

  ,你先给我们准备点吃的,我和为民都饿的不行了。”徐新华打断徐母。

  “好,好。”徐母应声出去了。

  徐母一走,沈卫民就像被掏空般,整个失去了灵魂。看得徐新华在一旁“嘿嘿”直笑。

  沈卫民和徐新华吃饭的时候,徐家不断有人进来,大大小小得有一二十口子。穿着干净体面,看着都是讲究人。

  不过说话办事都不咋体面就是了。这是别人家的私事,沈卫民不予置评。

  饭后,两人拿着干净衣裳去澡堂。看到沈卫民从挎包实则从空间里里掏出换洗衣裳,徐新华惊奇的不行,“你这个挎包咋跟百宝箱似的,什么都能装。”明明看着也不咋大。

  沈卫民只能打哈哈“夏裳不占地方。”

  徐新华本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往下追问,去澡堂的路上,徐新华吐槽起他家亲戚。

  “天天都整这么一出,说跑慢点都生怕自己吃亏,一到饭点儿都往家里挤,现在他们自己家都不开火了,关键是吃饱喝足走了,还不落我妈好。我仨哥窝囊,看见媳妇跟小鸡崽看见老鹰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上次来我家吃饭,让我把桌给掀了,到现在大的小的在我面前都还收敛着呢。”

  怪不得呢,几个还不会隐藏情绪的小孩,宁可到他这个陌生人身边都不围徐新华这个亲叔叔。

  “这也就算了,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嫁到我家里的这一个个嚣张得跟什么似的,吃饱喝足还时不时往自己小家巴拉点。就我姐嫁到人家家里,那是洗衣做饭、挣钱养家全包,就这样还不得婆婆喜欢,时不时就被拎出来嘲讽一番,日子过得跟泡苦水里似的。偏还听不进人话,弄得跟我们要害她似的。”

  说起这个徐新华就气的不行,人跟人的命运怎么差那么多呢,他爹妈顾不了自己亲生闺女,却得养着儿媳妇孙子,这是什么道理

  沈卫民只是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不是吗徐进山是机械厂运输队的队长,工龄高,工资在厂里也是数

  一数二的。底下三个儿子都是正式工不说,还都在县城有住处,这一家的生活水平在整个县城可不多见,毕竟县城里多的是第三代都要结婚了还窝居在两间房里的家庭。但又怎么样,徐家不还是一地鸡毛

  徐新华也没想从沈卫民那得到什么开解。青年人最是性情,俩人有了共同经历,一起遭遇不幸,自然而然就走得近了。徐新华现在真的把沈卫民当成了朋友,才能如此自然吐槽起亲哥亲姐。

  现在是夏天,澡堂的人却不算少。忙活一天,多的是人过来泡澡解乏,权当个消遣。不然夏天天这么长干啥去啊总不能每天关灯造孩子,再生下去,他老子得累死了。

  当然最最重要的原因是,各工厂每个月都会给正式工发澡票,澡票过期就作废了,那哪能舍得不用

  两人找了个人少的池子跳进去,再出来脸颊通红。泡得很爽快,一整天累计的疲劳都抽走了似的。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俩人是被徐母唤醒的。

  早餐是豆浆油条,吃过饭,两人一同去机械厂。

  到楼下,徐新华迎着太阳伸了个懒腰,“到现在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昨天真的累很了。”

  谁说不是呢沈卫民拍了拍还有些发酸的胳膊,他还缺乏点锻炼。

  俩小年青饱睡一夜,今天就差不多恢复了,到工厂的时候精神饱满。进办公室却是被徐进山的状态吓了一跳,只见他脸色暗淡,眼下一片青黑,比昨天看着生生老了好几岁。

  “爹,你这是咋了”徐新华把饭盒递过去。机械厂食堂早上也开,不过徐进山最好他们街头老槐树下的豆浆油条,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吃。今天徐母起了个大早去排队,买给老儿子和他朋友尝尝,当然也不忘自家男人这一份。

  徐进山接过儿子手里的饭盒,“先让我缓缓。”

  真是操蛋秦志峰不是个东西,自私自利还心狠,他媳妇更难办。昨天知道秦志峰被留在机械厂,她喊了几个娘家人半夜就杀了过来,要不是保卫科的老刘,他得被那几个老娘们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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