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经营博物馆第四天
弹幕的震惊荀亦并没有太过在意,她在皮影戏世界，自己动手磨制矿石颜料时，那个直播间的人也是一样的反应。
她已经习惯了。
她拿起手边上的软刷，一点点将油纸上的碎石块扫进研磨器中。
说起来也是有点惨,电动研磨器周围店家都没有卖的,要买只能上网网购,快递送过来要两三天的时间，她根本等不及。
只能拿这个手动研磨器凑合一下。
荀亦一手按住研磨器的盒盖,一手握紧手柄,飞快转动。
直播间的观众们几乎可以通过那透明的研磨盒,看见其中的碎石块飞快被刀片打散,变成细密的粉末。
看主播那满脸轻松的样子,好像她搅动的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一堆面团。
观众的滤镜碎了一地。
这个行为和他们刚才印象中的那个美人完全不搭调啊！
力气经过系统加成的荀亦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
这对她来说不过是洒洒水而已。
研磨器里的南红石变成了一堆粉末,荀亦考虑到自己用的毕竟不是电动打磨器，粉末的细腻程度可能不够,又换了一套更细研磨刀片,继续打磨。
她将研磨好的粉末倒入一旁的铁盒中。
随后拿出灯架和铜盏，从工具盒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将玻璃瓶中的皮胶夹了两块出来，放入铜盏之中,熬制成粘稠状，随后将刚才研磨好的南红石粉末倒了进去，一同搅拌。
“为了让颜料更有粘附性，用皮胶来当做粉末的粘合剂是最好的。”荀亦开口解释道。
她将熬制好的粘稠颜料倒回到刚才的小铁盒之中,按照刚才的办法,又制作了黑色,绿色，蓝色等等不同颜色的颜料。
步骤都大致相同，直播间的观众们却看得不亦乐乎。
第一次发现砸石头也那么好玩！
改天自己也试试！
将原料准备好之后，荀亦正式开始了修复工作。
她把放在玻璃盒中的皮影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将皮影平展在桌面的垫板之上。
皮影背后的操作杆因为存放的时间太长，已经从皮影上脱离了下来，这倒是方便了荀亦——不用再去拆操纵杆。
荀亦将皮影成大字形展开，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挑开了缀结着皮影关节的线头。
线头已经老化成了几根线丝，荀亦都没怎么用力，它们就自行断裂开了。
完好的皮影部位分解在一旁，剩下的就是毁坏部分，皮影的头部，上腹部和整个右臂。
毁坏程度最低的是头部，只有发髻的部分被烧毁了一点点，被损毁的最严重的是右臂，大臂往下的部分几乎无一残留。
荀亦并没有直接用皮料补回皮影缺失的部分，而是拿过了一碗温水——刚才熬颜料时顺手热的。
她用软毛刷沾取温水，一点点沿着皮影被烧毁破损的那条黑边刷开。
荀亦的动作很慢，轻缓的一点点浸湿焦炭处。
等焦炭处浸满水之后，她拿出一个胶制的小刮板板，顺着黑边往外挂，将上面被烧成焦炭的皮料一点点刮了下来。
如同丑陋的虫子一般附着在皮影上的黑边逐渐变为灰色，最终化为皮料本身的透黄色。
在修复皮影这一方面，荀亦的想法是能修就修，修不好的地方再补，尽量让它保持原本的样子。
所以她并没有把那条黑边直接裁掉，而是选择了清洗过后再上色。
清洗皮影的这一过程看起来很容易，但到最后一个黑点被铲除时，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
沉浸在其中的荀亦这才想起来抬头看一眼直播间。
观众们不会都跑完了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直播间的观众比起刚开播时竟然翻了一倍。
系统那个鸡贼的家伙看透了观众们的本质，直接把直播间的封面换成了荀亦的脸，骗来了好多不知情的观众，以为直播间里有美人看。
结果一进来看见的就是美人低着头，在洗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抱着主播总会抬头的想法，他们在直播间里等了一会，等着等着大半个小时都过去了，他们还没看见主播的脸。
就光看见了一个后脑勺。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还被直播间的老观众科普了一番，知道了这个主播现在的行为是在修复一个皮影。
新来的观众很不理解。
有那么一张脸，你不去当颜值主播，在这低着个后脑勺修什么皮影啊？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修皮影的直播，个个好奇心发作，留在了直播间里。
荀亦自然不知道观众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她开口道：“把烧毁的部分清洗完之后，就可以开始正式修复皮影了。”
观众们精神一振，终于要开始正戏了吗！
只见荀亦抽过一旁的皮料，抬手对着损毁部分的皮影比划了两下，连草稿都没打，直接抽出一把刻刀划开皮料。
刀剑婉转纷飞，像是不用经过思考一般，直接划出了缺失部分的大致图样。
划出大概形状的荀亦将皮影贴在皮料上，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侧面的厚度。
她将刀尖压平，斜斜的划了一刀侧面，将皮料和皮影相接那个侧面刻成坡面——不是平滑的坡面，而是有些上下起伏。
看起来就像是掌控不好刀刃，把皮料刻毁了一般。
直播间的观众们就是这么想的。
——皮影的边缘好像刻歪了，那个侧面不是很平滑，主播要不要再继续打磨一下？
——对呀对呀，最下面的那一点点怎么还挖了个坑出来？
——主播手艺不精啊！要不再练练？
——皮影挺好看，有点怕被主播的手艺糟蹋了，不如就让它这样破着吧！
——要不主播别修皮影了，跟我们聊聊天唱唱歌其实也挺好的，没必要非得当什么技术主播！
直播间的观众们尽量委婉的劝解荀亦，没有直接对她开嘲讽。
这也是因为荀亦的长相实在是符合他们的心意，要是换一个人在这里，他们早就开嘲讽骂对方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了。
看着直播间里劝解她的弹幕，荀亦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们误会我了，我不是因为没刻好才把这道斜边刻歪的。”
“把侧面的这条坡面刻平整才是错误的做法。”
她指了指皮影被烧毁的那条边，“你们看，皮影被烧毁这部分可不会平整着来，上面两厘米这部分烧的比较严重，只剩下了一层薄料，这里就需要把皮料的坡面留厚一点，而下面这一部分剩下的皮层还有三分之二，皮料的坡面就要留薄一点。”
“这样等后面粘合的时候，修补的部分和原先的部分才能保持平整，不会出现凹下去或者凸起来的情况。”
说着，荀亦将自己刚才刻出来的皮料沿着坡面和皮影拼合在一起。
像是对拼图一半，皮影和皮料严丝合缝，除了颜色和形状的差异以外，中间那条贴合的缝隙几乎看不见出来。
就算是从侧面看，也看不出什么漏洞。
——卧槽，原来眼瞎的是我吗？
——我只是想知道主播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知道修补的皮料侧面需要多厚啊！这用眼睛就能看出来吗！
——最可怕的是，主播刻那条坡面时，是一刀完成的！
——看不懂，但是我大为震撼！
——卧槽，我真的看不出中间贴合的痕迹，这完全就是一体的啊！
“这还只是个开始呢。”荀亦笑着开口道。
她将刻刀放回刀箱之中，又挑出了平刀和浅口刀，看了一眼手边的图稿，确定大致图样。
她将皮影移开放在一旁，用镊子按住皮料碎片。
抬手在修薄的皮料上挑出了镂空花纹，动作行云流水，穿花绕枝的图样逐渐浮现在皮料之上。
如同施展在皮料上的魔法，刀尖轻轻划过，便出现了一片片看的人眼花缭乱的缠花。
用来修补右臂的皮料上，花纹和衣料褶皱精致细密。
修补发髻的那一小块皮料上发丝根根分明，精巧绝伦。
直播间的观众从最开始的震惊夸赞，变为了后面的麻木。
他们已经想不出新的话来夸主播了。
尽管如此，当荀亦将已然雕刻好的皮料拼在皮影上时，观众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皮料和皮影严丝合缝，中间看不出一丝缝隙，右臂的衣袖纹路和皮影本身的衣袖纹路连接的毫无违和感。
就连发髻上的发丝都和皮影原本的发丝连接在了一起，没有一根发丝错开。
观众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而且主播还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看了一眼图稿，后面就没再看过了。
就凭一眼，她就把这些细节都记下来了？
荀亦松了口气：“大致形状已经刻出来了，还有一些细节要修补，之后就可以开始上色了。”
观众们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这还只是大致，还有细节要修补？
等细节修补完之后该是个什么样子啊！
事实证明，他们认为已经很完美了的皮影，的确还有地方需要修改。
荀亦拿刻刀在皮料上挑下几根发丝般纤细的纹路。
乍一看皮影和原先没有什么差别，但观众们却感觉皮影变得更加顺眼。
此时皮影的缺陷部分，除了没上色以外，和没烧毁之前的样子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
荀亦将放置在一旁冷却的颜料拿了过来，再次加热，同时向观众们讲解。
“颜料在加热之后敷在皮影上，颜色才能被皮料吃进去，这样也能保存更久的时间。”
说着，她用极细的纤毫笔沾取颜料，在一旁的调色盘中试色，在棕红中混入一丝墨蓝，又挑入了一点点白。
没有剂量，纯凭荀亦的手感，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玩一般，这个沾一点那个也沾一点。
观众们对荀亦的行为感到有些迷惑。
不过他们现在学乖了，看不懂就先看着，等出结果了再说话，免得又被主播打脸。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荀亦一顿瞎操作之后，原先纯正的棕红色变成了一种泛着暗色光泽，隐隐泛蓝的色彩。
和皮影身上的衣着色彩十分相似。
——卧槽，我就知道主播肯定不是瞎调的，这颜色也太像了吧！
——太强了，求问主播接单吗，我有个木雕掉色了，一直没敢拿去修，但我觉得凭主播的手艺一定能给我复原！！
——emmm也没必要吹得这么过吧，我看这颜色也不是很像啊，比那个什么皮影身上的颜色要亮太多了吧。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刚才没敢开口，怕被这个主播的粉丝喷，他们都是无脑吹捧。
——悄悄说一句，没人觉得这个主播刷数据了吗，我查过了，这个主播才开播两次，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观众，还一溜都是夸她的，真不是哪个公会在培养新人吗？
——恶心，竞争不过就来这套，水军指数超标了吧！
直播间的热度攀升，挂上了直播平台的新人榜，因此也有一些奇行种顺势摸了过来。
这些人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是真实观众，其他大多都是其他主播找来的水军。
一是想来摸荀亦的底，二是因为自己的热度被压，想踩回来。
直播间里都是真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主播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开喷，当场反驳起来。
弹幕里硝烟一片。
低头调颜色的荀亦没注意弹幕的情况，等她把颜色调好时，直播间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那些水军更是满口污言秽语，找不到黑点，就骂荀亦手艺不精。瞎调的颜色根本不像，还自吹自擂。
面对这些明显是来找茬的人，荀亦懒得给他们眼色。
“眼睛瞎了就去看病，别在我这乱叫干扰其他人看直播，干的颜料和湿的颜料能是一个颜色吗？”荀亦淡淡开口道。
这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都顿了几秒。
那些水军也是看荀亦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才敢那么放肆，谁能想到她一开口就直接怼了回来。
真正的观众就是单纯的激动了，主播这是在维护他们呢！
战斗力瞬间拉满的观众直接压下了水军的弹幕，只有那么一两个仍然在垂死挣扎的人，还在叫嚣着让荀亦解释颜色对不上的事情。
荀亦不想和这种听不懂人话的家伙再拉扯下去，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
她用细刷沾取调制好的颜料，轻轻的敷在了皮料之上，笔尖一勾一拉绕过了细小的花纹部位，为后续上色留下空间。
荀亦的上色速度极快，弹幕里的架还没吵完，她手上的动作就已经停下来了。
她将皮影放在一旁晾干，等待的过程中和直播间的观众们闲聊。
“我刚才没有把已经修好形状的皮料和皮影粘合在一起，是因为这些上好色的皮料还要经历发汗的过程，不然颜色吃不进去。”
“原先的那扇皮影已经很脆弱了，经受不起再一次发汗，所以要把修复碎片分开处理。”
“发汗就是……”
荀亦温声和观众们讲解了一些制作皮影的小技巧。
在皮影戏的世界里她和自己的那些粉丝们讲解过无数回，此时也是信手拈来，连着说上十分钟都没有压力。
皮料晾好了。
荀亦拿过皮料碎片和皮影贴合在一起，半晾干的皮料颜色暗了些，和皮影上面的颜色极为相似。
可以猜想出来，等这些皮料碎片完全晾干之后，二者的颜色绝对不会有一丝差别。
之前叫嚣着说荀亦调的颜色对不上的那些水军，此时销声匿迹，连影都不敢露出来，生怕被其他人嘲讽。
可观众们却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在评论区里一个个把那些人的名字点了出来，问他们打脸疼不疼。
看着那些一个个得意的不行的观众，荀亦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都跟小朋友似的。
她将半干透的皮料用细棉布包裹，拿去脱水发汗。
这些皮料碎块很小，没过多长时间久发汗完成了。
到了粘合的这一步，无论是荀亦还是观众都屏气凝神。
越是到了最后越要小心翼翼。
一个小小差错就可能导致之前的所有准备功亏一篑。
荀亦换上一把新的纤毫刷，沾取刚才熬好的皮胶，沿着皮影和修补皮料之间的那条缝隙，各涂了薄薄一层。
她用镊子夹起一块小皮料，小心地将之粘合到皮影对应的地方，微微停顿几秒后松开镊子，皮料牢牢地粘在了皮影之上。
她重复刚才的动作，将一块块碎片拼在了皮影上。
皮影在观众们的见证之下逐渐恢复原型。
皮料和皮影被皮胶牢牢粘合在一起，极为牢固。
粘完最后一块碎片的荀亦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镊子，将皮影立在了镜头前。
美得让人心颤的皮影第一次在观众眼前露出全貌。
原先残缺的皮影都能吸引那么多人，更别说是已经彻底修复的皮影了。
佳人绝世独立，衣袖轻扬，眉眼间尽是绝色。
精巧到极致的皮影上的每一刀都险之又险，稍稍出错便会毁掉整个作品，光看着都能感受到想要做出这个皮影需要付出多大的心力。
直播间的观众们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自己用力呼吸会伤害到面前脆弱的皮影。
这简直就是艺术品啊！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荀亦开口道：“那就先到这里吧，我要把皮影存放起来了，放在外面不太安全。”
听到她的话，观众当即手速爆发，纷纷截屏。
谁知道下次还能不能看见这个皮影，赶紧截图留恋才是正事！
荀亦将皮影收回了屋内，再回来时，直播间里已经开始讨论起了另一个话题。
——主播修复皮影的手艺这么好，她是不是专业干这行的啊，就像是那种修复文物之类的？
——不会吧，我总感觉干修复这一行的都是年纪大的，主播看着不像啊！
——你看看主播的手艺，再来跟我说像不像。
——……像。
——我倒是觉得主播像是学皮影戏的，她刚才跟我们聊天的时候说的那些专业名词，敷彩发汗什么的，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才懂的啊！搞修复的总不可能还要懂这些吧！
返回的荀亦看见了直播间里讨论的话题。
“不要误会了，我不是专门干修复这一行的。”荀亦开口解释道。
“刚才那位朋友猜对了，其实我是学皮影戏的。”
——这年头还有学皮影戏的吗，还是这么好看的小姐姐，我惊了！
——猜对了，主播真的是演皮影戏的！
——主播以后会直播演皮影戏吗，虽然对这个没兴趣，但要是主播你来演的话，我肯定来看！
——没错没错！
很久之后的观众们想起自己这番话时都想哭。
那时已经不是他们给荀亦面子，愿意勉强自己看不感兴趣的皮影戏表演了。
而是变成了他们天天哭着喊着求荀亦抽点空出来，给他们演一场皮影戏。
只是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后来的发展，对皮影戏的印象也只是一种老旧的民间艺术表演，根本提不起什么兴趣。
弹幕里还在讨论荀亦居然是演皮影戏的这回事，有些略懂皮影戏的观众觉得不可置信，难不成现在学皮影戏都要卷成这样了？还得会修复皮影吗？
那还不是简单的修复，简直就是还原啊！
主播真的是学皮影戏而不是学修复的吗？
荀亦没想到只是修复一个皮影而已，居然还让其他人对自己的专业产生了误解。
她心底腹诽，虽然她以后可能要经常修复各种不同类型的展览品，但她真的不是干这行的啊！
她就是个耍皮影……等等，她的主业好像是开博物馆吧！
荀亦突然想起了自己开直播的目的。
她是为了宣传博物馆才开直播的，结果她到现在了还没提一个字！
荀亦连忙找补道：“其实耍皮影戏只是我的副业而已，我主业不是干这个的。”
弹幕纷纷问起了荀亦的主业。
皮影戏只是副业，难不成修复物品是主业？
荀亦清了清嗓子。
“其实我主业是开博物馆！”
观众：……
你开直播画画，轮锤子，砸石头，修皮影。
然后告诉我们你是开博物馆的？？？
——那主播你的博物馆主要是展览什么的啊！
说到这个荀亦就兴奋了，正当她准备把自己在储藏室里看见的展览品一一说出来时，系统制止了她。
［请宿主不要进行虚假宣传，只有展览出来的展览品才可以用于宣传］
荀亦：“……其实我这是民俗博物馆，其他展览品还没有到位，暂时只有皮影展区开放。”
——那都有什么皮影啊？
——有皮影展览也行，要是都像刚才那个皮影的话，我也想去看看！
——对啊对啊！那个皮影也太好看了！
荀亦在心底呼唤系统：“其他展览品不能说，皮影总能说了吧！”
［说是可以说，但是只能说修复成功的，破的展览品博物馆不承认的］
荀亦沉默两秒：“暂时只有一个展览品，对，就是你们刚才看见的那个皮影。”
观众难以置信。
他们人生中第一知道，居然有博物馆只有一个展览品！
算了，就当是支持主播了，只有一个展览品也行！
有观众抱着这种想法问起了博物馆的地址。
看见观众们这么支持自己，荀亦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刚要开口，系统又捂嘴。
［……那个，那个，博物馆没修复好之前不能接客的，起码得有一个展厅修复好才能迎接游客］
系统说这话时很心虚，它总感觉宿主要揍它了。
它只是一个小统子，它害怕。
荀亦确实想打人，但不是现在，现在的她还要回答观众问她博物馆地址的问题。
她组织措辞：“……是这样的，我这个博物馆呢，它比较破。”
“在我还没把博物馆修好之前，暂时还不接待游客。”
观众：……
好，好凄惨的博物馆。
但是好奇怪，他们怎么更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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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习惯了。
她拿起手边上的软刷，一点点将油纸上的碎石块扫进研磨器中。
说起来也是有点惨,电动研磨器周围店家都没有卖的,要买只能上网网购,快递送过来要两三天的时间，她根本等不及。
只能拿这个手动研磨器凑合一下。
荀亦一手按住研磨器的盒盖,一手握紧手柄,飞快转动。
直播间的观众们几乎可以通过那透明的研磨盒,看见其中的碎石块飞快被刀片打散,变成细密的粉末。
看主播那满脸轻松的样子,好像她搅动的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一堆面团。
观众的滤镜碎了一地。
这个行为和他们刚才印象中的那个美人完全不搭调啊！
力气经过系统加成的荀亦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
这对她来说不过是洒洒水而已。
研磨器里的南红石变成了一堆粉末,荀亦考虑到自己用的毕竟不是电动打磨器，粉末的细腻程度可能不够,又换了一套更细研磨刀片,继续打磨。
她将研磨好的粉末倒入一旁的铁盒中。
随后拿出灯架和铜盏，从工具盒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将玻璃瓶中的皮胶夹了两块出来，放入铜盏之中,熬制成粘稠状，随后将刚才研磨好的南红石粉末倒了进去，一同搅拌。
“为了让颜料更有粘附性，用皮胶来当做粉末的粘合剂是最好的。”荀亦开口解释道。
她将熬制好的粘稠颜料倒回到刚才的小铁盒之中,按照刚才的办法,又制作了黑色,绿色，蓝色等等不同颜色的颜料。
步骤都大致相同，直播间的观众们却看得不亦乐乎。
第一次发现砸石头也那么好玩！
改天自己也试试！
将原料准备好之后，荀亦正式开始了修复工作。
她把放在玻璃盒中的皮影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将皮影平展在桌面的垫板之上。
皮影背后的操作杆因为存放的时间太长，已经从皮影上脱离了下来，这倒是方便了荀亦——不用再去拆操纵杆。
荀亦将皮影成大字形展开，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挑开了缀结着皮影关节的线头。
线头已经老化成了几根线丝，荀亦都没怎么用力，它们就自行断裂开了。
完好的皮影部位分解在一旁，剩下的就是毁坏部分，皮影的头部，上腹部和整个右臂。
毁坏程度最低的是头部，只有发髻的部分被烧毁了一点点，被损毁的最严重的是右臂，大臂往下的部分几乎无一残留。
荀亦并没有直接用皮料补回皮影缺失的部分，而是拿过了一碗温水——刚才熬颜料时顺手热的。
她用软毛刷沾取温水，一点点沿着皮影被烧毁破损的那条黑边刷开。
荀亦的动作很慢，轻缓的一点点浸湿焦炭处。
等焦炭处浸满水之后，她拿出一个胶制的小刮板板，顺着黑边往外挂，将上面被烧成焦炭的皮料一点点刮了下来。
如同丑陋的虫子一般附着在皮影上的黑边逐渐变为灰色，最终化为皮料本身的透黄色。
在修复皮影这一方面，荀亦的想法是能修就修，修不好的地方再补，尽量让它保持原本的样子。
所以她并没有把那条黑边直接裁掉，而是选择了清洗过后再上色。
清洗皮影的这一过程看起来很容易，但到最后一个黑点被铲除时，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
沉浸在其中的荀亦这才想起来抬头看一眼直播间。
观众们不会都跑完了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直播间的观众比起刚开播时竟然翻了一倍。
系统那个鸡贼的家伙看透了观众们的本质，直接把直播间的封面换成了荀亦的脸，骗来了好多不知情的观众，以为直播间里有美人看。
结果一进来看见的就是美人低着头，在洗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抱着主播总会抬头的想法，他们在直播间里等了一会，等着等着大半个小时都过去了，他们还没看见主播的脸。
就光看见了一个后脑勺。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还被直播间的老观众科普了一番，知道了这个主播现在的行为是在修复一个皮影。
新来的观众很不理解。
有那么一张脸，你不去当颜值主播，在这低着个后脑勺修什么皮影啊？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修皮影的直播，个个好奇心发作，留在了直播间里。
荀亦自然不知道观众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她开口道：“把烧毁的部分清洗完之后，就可以开始正式修复皮影了。”
观众们精神一振，终于要开始正戏了吗！
只见荀亦抽过一旁的皮料，抬手对着损毁部分的皮影比划了两下，连草稿都没打，直接抽出一把刻刀划开皮料。
刀剑婉转纷飞，像是不用经过思考一般，直接划出了缺失部分的大致图样。
划出大概形状的荀亦将皮影贴在皮料上，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侧面的厚度。
她将刀尖压平，斜斜的划了一刀侧面，将皮料和皮影相接那个侧面刻成坡面——不是平滑的坡面，而是有些上下起伏。
看起来就像是掌控不好刀刃，把皮料刻毁了一般。
直播间的观众们就是这么想的。
——皮影的边缘好像刻歪了，那个侧面不是很平滑，主播要不要再继续打磨一下？
——对呀对呀，最下面的那一点点怎么还挖了个坑出来？
——主播手艺不精啊！要不再练练？
——皮影挺好看，有点怕被主播的手艺糟蹋了，不如就让它这样破着吧！
——要不主播别修皮影了，跟我们聊聊天唱唱歌其实也挺好的，没必要非得当什么技术主播！
直播间的观众们尽量委婉的劝解荀亦，没有直接对她开嘲讽。
这也是因为荀亦的长相实在是符合他们的心意，要是换一个人在这里，他们早就开嘲讽骂对方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了。
看着直播间里劝解她的弹幕，荀亦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们误会我了，我不是因为没刻好才把这道斜边刻歪的。”
“把侧面的这条坡面刻平整才是错误的做法。”
她指了指皮影被烧毁的那条边，“你们看，皮影被烧毁这部分可不会平整着来，上面两厘米这部分烧的比较严重，只剩下了一层薄料，这里就需要把皮料的坡面留厚一点，而下面这一部分剩下的皮层还有三分之二，皮料的坡面就要留薄一点。”
“这样等后面粘合的时候，修补的部分和原先的部分才能保持平整，不会出现凹下去或者凸起来的情况。”
说着，荀亦将自己刚才刻出来的皮料沿着坡面和皮影拼合在一起。
像是对拼图一半，皮影和皮料严丝合缝，除了颜色和形状的差异以外，中间那条贴合的缝隙几乎看不见出来。
就算是从侧面看，也看不出什么漏洞。
——卧槽，原来眼瞎的是我吗？
——我只是想知道主播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知道修补的皮料侧面需要多厚啊！这用眼睛就能看出来吗！
——最可怕的是，主播刻那条坡面时，是一刀完成的！
——看不懂，但是我大为震撼！
——卧槽，我真的看不出中间贴合的痕迹，这完全就是一体的啊！
“这还只是个开始呢。”荀亦笑着开口道。
她将刻刀放回刀箱之中，又挑出了平刀和浅口刀，看了一眼手边的图稿，确定大致图样。
她将皮影移开放在一旁，用镊子按住皮料碎片。
抬手在修薄的皮料上挑出了镂空花纹，动作行云流水，穿花绕枝的图样逐渐浮现在皮料之上。
如同施展在皮料上的魔法，刀尖轻轻划过，便出现了一片片看的人眼花缭乱的缠花。
用来修补右臂的皮料上，花纹和衣料褶皱精致细密。
修补发髻的那一小块皮料上发丝根根分明，精巧绝伦。
直播间的观众从最开始的震惊夸赞，变为了后面的麻木。
他们已经想不出新的话来夸主播了。
尽管如此，当荀亦将已然雕刻好的皮料拼在皮影上时，观众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皮料和皮影严丝合缝，中间看不出一丝缝隙，右臂的衣袖纹路和皮影本身的衣袖纹路连接的毫无违和感。
就连发髻上的发丝都和皮影原本的发丝连接在了一起，没有一根发丝错开。
观众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而且主播还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看了一眼图稿，后面就没再看过了。
就凭一眼，她就把这些细节都记下来了？
荀亦松了口气：“大致形状已经刻出来了，还有一些细节要修补，之后就可以开始上色了。”
观众们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这还只是大致，还有细节要修补？
等细节修补完之后该是个什么样子啊！
事实证明，他们认为已经很完美了的皮影，的确还有地方需要修改。
荀亦拿刻刀在皮料上挑下几根发丝般纤细的纹路。
乍一看皮影和原先没有什么差别，但观众们却感觉皮影变得更加顺眼。
此时皮影的缺陷部分，除了没上色以外，和没烧毁之前的样子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
荀亦将放置在一旁冷却的颜料拿了过来，再次加热，同时向观众们讲解。
“颜料在加热之后敷在皮影上，颜色才能被皮料吃进去，这样也能保存更久的时间。”
说着，她用极细的纤毫笔沾取颜料，在一旁的调色盘中试色，在棕红中混入一丝墨蓝，又挑入了一点点白。
没有剂量，纯凭荀亦的手感，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玩一般，这个沾一点那个也沾一点。
观众们对荀亦的行为感到有些迷惑。
不过他们现在学乖了，看不懂就先看着，等出结果了再说话，免得又被主播打脸。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荀亦一顿瞎操作之后，原先纯正的棕红色变成了一种泛着暗色光泽，隐隐泛蓝的色彩。
和皮影身上的衣着色彩十分相似。
——卧槽，我就知道主播肯定不是瞎调的，这颜色也太像了吧！
——太强了，求问主播接单吗，我有个木雕掉色了，一直没敢拿去修，但我觉得凭主播的手艺一定能给我复原！！
——emmm也没必要吹得这么过吧，我看这颜色也不是很像啊，比那个什么皮影身上的颜色要亮太多了吧。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刚才没敢开口，怕被这个主播的粉丝喷，他们都是无脑吹捧。
——悄悄说一句，没人觉得这个主播刷数据了吗，我查过了，这个主播才开播两次，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观众，还一溜都是夸她的，真不是哪个公会在培养新人吗？
——恶心，竞争不过就来这套，水军指数超标了吧！
直播间的热度攀升，挂上了直播平台的新人榜，因此也有一些奇行种顺势摸了过来。
这些人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是真实观众，其他大多都是其他主播找来的水军。
一是想来摸荀亦的底，二是因为自己的热度被压，想踩回来。
直播间里都是真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主播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开喷，当场反驳起来。
弹幕里硝烟一片。
低头调颜色的荀亦没注意弹幕的情况，等她把颜色调好时，直播间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那些水军更是满口污言秽语，找不到黑点，就骂荀亦手艺不精。瞎调的颜色根本不像，还自吹自擂。
面对这些明显是来找茬的人，荀亦懒得给他们眼色。
“眼睛瞎了就去看病，别在我这乱叫干扰其他人看直播，干的颜料和湿的颜料能是一个颜色吗？”荀亦淡淡开口道。
这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都顿了几秒。
那些水军也是看荀亦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才敢那么放肆，谁能想到她一开口就直接怼了回来。
真正的观众就是单纯的激动了，主播这是在维护他们呢！
战斗力瞬间拉满的观众直接压下了水军的弹幕，只有那么一两个仍然在垂死挣扎的人，还在叫嚣着让荀亦解释颜色对不上的事情。
荀亦不想和这种听不懂人话的家伙再拉扯下去，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
她用细刷沾取调制好的颜料，轻轻的敷在了皮料之上，笔尖一勾一拉绕过了细小的花纹部位，为后续上色留下空间。
荀亦的上色速度极快，弹幕里的架还没吵完，她手上的动作就已经停下来了。
她将皮影放在一旁晾干，等待的过程中和直播间的观众们闲聊。
“我刚才没有把已经修好形状的皮料和皮影粘合在一起，是因为这些上好色的皮料还要经历发汗的过程，不然颜色吃不进去。”
“原先的那扇皮影已经很脆弱了，经受不起再一次发汗，所以要把修复碎片分开处理。”
“发汗就是……”
荀亦温声和观众们讲解了一些制作皮影的小技巧。
在皮影戏的世界里她和自己的那些粉丝们讲解过无数回，此时也是信手拈来，连着说上十分钟都没有压力。
皮料晾好了。
荀亦拿过皮料碎片和皮影贴合在一起，半晾干的皮料颜色暗了些，和皮影上面的颜色极为相似。
可以猜想出来，等这些皮料碎片完全晾干之后，二者的颜色绝对不会有一丝差别。
之前叫嚣着说荀亦调的颜色对不上的那些水军，此时销声匿迹，连影都不敢露出来，生怕被其他人嘲讽。
可观众们却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在评论区里一个个把那些人的名字点了出来，问他们打脸疼不疼。
看着那些一个个得意的不行的观众，荀亦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都跟小朋友似的。
她将半干透的皮料用细棉布包裹，拿去脱水发汗。
这些皮料碎块很小，没过多长时间久发汗完成了。
到了粘合的这一步，无论是荀亦还是观众都屏气凝神。
越是到了最后越要小心翼翼。
一个小小差错就可能导致之前的所有准备功亏一篑。
荀亦换上一把新的纤毫刷，沾取刚才熬好的皮胶，沿着皮影和修补皮料之间的那条缝隙，各涂了薄薄一层。
她用镊子夹起一块小皮料，小心地将之粘合到皮影对应的地方，微微停顿几秒后松开镊子，皮料牢牢地粘在了皮影之上。
她重复刚才的动作，将一块块碎片拼在了皮影上。
皮影在观众们的见证之下逐渐恢复原型。
皮料和皮影被皮胶牢牢粘合在一起，极为牢固。
粘完最后一块碎片的荀亦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镊子，将皮影立在了镜头前。
美得让人心颤的皮影第一次在观众眼前露出全貌。
原先残缺的皮影都能吸引那么多人，更别说是已经彻底修复的皮影了。
佳人绝世独立，衣袖轻扬，眉眼间尽是绝色。
精巧到极致的皮影上的每一刀都险之又险，稍稍出错便会毁掉整个作品，光看着都能感受到想要做出这个皮影需要付出多大的心力。
直播间的观众们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自己用力呼吸会伤害到面前脆弱的皮影。
这简直就是艺术品啊！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荀亦开口道：“那就先到这里吧，我要把皮影存放起来了，放在外面不太安全。”
听到她的话，观众当即手速爆发，纷纷截屏。
谁知道下次还能不能看见这个皮影，赶紧截图留恋才是正事！
荀亦将皮影收回了屋内，再回来时，直播间里已经开始讨论起了另一个话题。
——主播修复皮影的手艺这么好，她是不是专业干这行的啊，就像是那种修复文物之类的？
——不会吧，我总感觉干修复这一行的都是年纪大的，主播看着不像啊！
——你看看主播的手艺，再来跟我说像不像。
——……像。
——我倒是觉得主播像是学皮影戏的，她刚才跟我们聊天的时候说的那些专业名词，敷彩发汗什么的，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才懂的啊！搞修复的总不可能还要懂这些吧！
返回的荀亦看见了直播间里讨论的话题。
“不要误会了，我不是专门干修复这一行的。”荀亦开口解释道。
“刚才那位朋友猜对了，其实我是学皮影戏的。”
——这年头还有学皮影戏的吗，还是这么好看的小姐姐，我惊了！
——猜对了，主播真的是演皮影戏的！
——主播以后会直播演皮影戏吗，虽然对这个没兴趣，但要是主播你来演的话，我肯定来看！
——没错没错！
很久之后的观众们想起自己这番话时都想哭。
那时已经不是他们给荀亦面子，愿意勉强自己看不感兴趣的皮影戏表演了。
而是变成了他们天天哭着喊着求荀亦抽点空出来，给他们演一场皮影戏。
只是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后来的发展，对皮影戏的印象也只是一种老旧的民间艺术表演，根本提不起什么兴趣。
弹幕里还在讨论荀亦居然是演皮影戏的这回事，有些略懂皮影戏的观众觉得不可置信，难不成现在学皮影戏都要卷成这样了？还得会修复皮影吗？
那还不是简单的修复，简直就是还原啊！
主播真的是学皮影戏而不是学修复的吗？
荀亦没想到只是修复一个皮影而已，居然还让其他人对自己的专业产生了误解。
她心底腹诽，虽然她以后可能要经常修复各种不同类型的展览品，但她真的不是干这行的啊！
她就是个耍皮影……等等，她的主业好像是开博物馆吧！
荀亦突然想起了自己开直播的目的。
她是为了宣传博物馆才开直播的，结果她到现在了还没提一个字！
荀亦连忙找补道：“其实耍皮影戏只是我的副业而已，我主业不是干这个的。”
弹幕纷纷问起了荀亦的主业。
皮影戏只是副业，难不成修复物品是主业？
荀亦清了清嗓子。
“其实我主业是开博物馆！”
观众：……
你开直播画画，轮锤子，砸石头，修皮影。
然后告诉我们你是开博物馆的？？？
——那主播你的博物馆主要是展览什么的啊！
说到这个荀亦就兴奋了，正当她准备把自己在储藏室里看见的展览品一一说出来时，系统制止了她。
［请宿主不要进行虚假宣传，只有展览出来的展览品才可以用于宣传］
荀亦：“……其实我这是民俗博物馆，其他展览品还没有到位，暂时只有皮影展区开放。”
——那都有什么皮影啊？
——有皮影展览也行，要是都像刚才那个皮影的话，我也想去看看！
——对啊对啊！那个皮影也太好看了！
荀亦在心底呼唤系统：“其他展览品不能说，皮影总能说了吧！”
［说是可以说，但是只能说修复成功的，破的展览品博物馆不承认的］
荀亦沉默两秒：“暂时只有一个展览品，对，就是你们刚才看见的那个皮影。”
观众难以置信。
他们人生中第一知道，居然有博物馆只有一个展览品！
算了，就当是支持主播了，只有一个展览品也行！
有观众抱着这种想法问起了博物馆的地址。
看见观众们这么支持自己，荀亦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刚要开口，系统又捂嘴。
［……那个，那个，博物馆没修复好之前不能接客的，起码得有一个展厅修复好才能迎接游客］
系统说这话时很心虚，它总感觉宿主要揍它了。
它只是一个小统子，它害怕。
荀亦确实想打人，但不是现在，现在的她还要回答观众问她博物馆地址的问题。
她组织措辞：“……是这样的，我这个博物馆呢，它比较破。”
“在我还没把博物馆修好之前，暂时还不接待游客。”
观众：……
好，好凄惨的博物馆。
但是好奇怪，他们怎么更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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